因此,擔心的方遲還是接着往前走了,就順着安甯她們消失的方向。
然而等真到了東宮的門口時,方遲還是被攔下了。
“閑雜人等,禁止入内!”
“可我與太子殿下相識啊。”方遲解釋說,“我隻是想進去看看太子殿下傷勢怎麼樣了。”
門口的守衛盡忠職守,絲毫沒有商量的空間:“沒有太子許可和天子命令,不得入内。你走吧。”
“那我呢?”
正當方遲犯難的時候,一個些許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不知我這二皇子的身份能否進入?”
“這當然,殿下請!”
“随我來吧。”春風得意地出現,陸知遠依舊斯文儒雅,微笑着路過方遲和回頭看她,“我帶你去看太子。但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哦,别怪我沒提醒你。”
“多謝。”方遲沒把後面那句提醒往心上放,她隻是跟着陸知遠的身後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見你啊,但又沒地方去找你。剛好,我也聽說大哥他受傷了,當然也要來看望他啊。再然後,算是你我兩人的緣分,就這樣遇到了。”
“是不是你幹的?”方遲裝作沒來由地問了一句。畢竟從那發生意外之地離開後,她也沒見到風陵,自然也不知道風陵是否抓到了射箭兇手。但若是考慮到他們兄弟二人的關系,方遲也想這麼問。
可是,陸知遠出奇地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邊信步一邊淡定地回答說:“如果是我派人幹的,那我本該有很多次動手的機會,而不是偏偏最沒把握的那一次。方遲你是聰明人,應該想的明白其中道理。而且,我也想知道動手之人是誰?會是誰呢?”
方遲感到奇怪,再問:“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太子死呢?”
“至少不少。”陸知遠這次反而停了下來,繼而轉身對着人說,“你要知道,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有多少人想要他生,那便有多少人想要他死。”
“你算後者中的一個,對嗎?”
陸知遠意味深長地笑,卻不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我們到了。先遠遠地看看吧,我可不想打破他們的二人世界。”
陸知遠口中的二人世界,是屬于陸祁和安甯的。
隻見那時的陸祁已經醒了,長發披身,且身上纏滿了白布,一動不動地半靠着床頭,當四周的床幔随風舞動時,能看見他的目光剛剛好落在了他正前方的撫琴之人身上。
那一幕,像極了情深意濃的愛情世界。微風起,琴弦動,聲聲入耳,弦弦動心。
而外界的其他人和物呢,都成了他們的襯托。微風清爽,陽光柔和,方遲可算是領悟到人在面對美好的東西時,一時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那種感覺了。
“這是你想看到的場景嗎?”陸知遠去到人的身後,完全是不嫌事大的語調,“太子可早就被陛下賜婚了。而今的安甯又是美貌和才華并重的郡主,兩人可謂是天作之合呢。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成婚,成就一段佳話。”
“和我有什麼關系呢?”方遲假裝灑脫,雖然内心非常地想要陸祁知道安甯的另一面,但或者他早已經知道了,而自己也并不能去左右他什麼,不是嗎?
陸知遠發出呵呵的笑聲,懷疑地問:“我姑且相信你。你的身份和地位注定很難擁有他。而我就不一樣了。我并沒有東宮之主的壓力,身上也少了很多雙注視的眼睛。要不,方遲,你考慮考慮我?”
方遲不理解,眼神凝重地問:“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也是單單想與他争嗎?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民間女子而已。”但實際上,方遲沒說出來的是,你們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注意身份,卻根本沒有人問她到底是不是這樣想的。
但或許,她怎麼想的,也根本不重要吧。看夠了浪漫畫面的方遲不等人回答,徑直說:“他沒事就行。我該走了。”
“你隻說對了一部分。方遲。”陸知遠跟在後面,輕輕地喚,“我來時的路上,無塵公公說了,你就在梨園旁邊的槿園落腳,獨居,但會有專人照料。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