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抓緊時間了。說不定下次死亡來臨的時候,她能拿這個當擋箭牌。隻要赢得天子的肯定,那自然其他人也說不得什麼。
“啊。”
什麼東西?在方遲由于陸知遠的話而陷入到遐想的時候,不知怎的,她的手上突然傳來刺痛,等回神過來後,卻見手臂上竟紮了一針。
王太醫解釋:“還望方姑娘忍忍,是有點疼,但為防止肚中胎兒受到水中寒氣的影響,故要紮此針。”
“掐豆麻袋!”霎那間,方遲哪有什麼心思管身上的銀針,隻是覺得大吃一驚,和怎麼都無法接受,她抽回就診的手,臉上挂着大大的問号問,“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孩子?我懷了孩子?不可能!萬萬不可能!”
“這,這,這。”王太醫語音磕絆,身子顫抖着立馬下跪,然後擡眼看一旁憋笑的陸知遠,“殿下,恕老臣騙不了人。實乃沒有你說的那回事。方姑娘的身子隻是多被喂了幾口水,多修養幾日即可,并無大礙。”
陸知遠笑出聲,和拍着人的後背,扶人起來:“難為你了。我當然相信你的醫術。等會啊,你就開幾服驅寒的藥給石禾就好。多謝。”
“遵命。不敢當。”王太醫一邊謙虛一邊擦鬓角處的汗,随後轉頭對仍然處于神情失色狀态中的方遲說,“方姑娘,多有冒犯,還望見諒。但剛才那一針并無沒有實效,它的作用是疏通你手臂連心的那塊淤血。那個部位在你先前落水的那一刻,受了傷。”
聽到這話,方遲慢慢反應過來,不過眼中的震驚并未完全消退,半信半疑地問:“真的?你真的沒騙我?我真沒有孩子?”
王太醫帶着歉意表情搖頭。
“你真的不能騙我哦。我經不起這話的重量的。我甯願就死在那水中。”
王太醫接着搖頭,期間還收回了那根銀針,但接下來的話卻猜錯了當事人的意思,“我以我的醫術擔保,方姑娘暫無胎兒脈象。但姑娘若是真想膝下承歡,請注意一點,那就是平日裡要多鍛煉,萬不可久坐,靜廢了身子。”
“哈哈。”陸知遠笑的更歡了,眉飛色舞地看窘到極緻的方遲,“聽見沒?以前你就是久坐書台,這樣對身體不好。以後啊,你就多唱戲,這樣對你自己好,對我們喜歡看你唱戲的人也好。”
“哼。你就閉嘴吧。”說這話的時候,方遲看着陸知遠正細心囑咐王太醫藥的事宜,索性也不想失他的面子,故而說的有些小聲。
可等到王太醫離去後,方遲才又露出了她的抱怨心思,她拿起床上的木枕朝着陸知遠扔去。
“就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陸知遠轉身的瞬間剛好接住突來之物,眼中含笑,“要是我晚幾分到,你可還保得住你肚中的胎兒?”
“你在胡鬧什麼啊!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陸知遠,你能不能不要跟個小孩子一樣。幼稚!”
方遲氣不打一處來。孩子不僅關乎她的聲譽,更關乎她的身份。如今的她隻能是孤身一人,要知道,她隻是一個借宿□□的靈魂體,更不用說她還親手殺死了“孩子”的爹。
所以,如果她有了孩子,那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陸知遠突然就不笑了,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可能傷了别人,從而道歉地解釋:“我隻是想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一個人,我都想要把你留在身邊。更何況,你在安甯那裡受了委屈,理應要發洩出來。”
“呵,别說笑了。”一點都不想聽解釋的方遲沒了興緻,甚至厭惡着不想去看人一眼,“二殿下,你留人的方式,我實在不喜歡。你走吧。我累了。”
“那我看着你休息。”僅此一句說完,陸知遠不再說話,而是倔強地去到窗台邊坐下。
屋内的空氣變得安靜,隻聽得到人的呼吸聲在此起彼伏。“那你便看着吧。”方遲真拿他沒辦法,畢竟皇宮之中,她離開了這,還能去哪裡呢?
正如陸祁的那句話,皇宮這座深淵,容許人來,但不會輕易地放人離開。
方遲拿過被子,不悅地躺下,但卻是側着身體背對陸知遠。她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拿一個女子的身孕一事開玩笑。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後,一直沒睡着的方遲才聽到陸知遠輕輕地說:“難道你不想知道安甯落水的原因嗎?她也看到了陸祁的到來。所以她才會設計那一幕,隻是她的伎倆還是稚嫩,能騙過其他人,但騙不過太子。”
方遲不語,也不曾動一點身體,她要坐實她睡着的假象,隻因眼下她确實不爽陸知遠的做法。
但,“我知道你沒睡着。方遲。”
“這件事,我是做錯了。可是我真的想要留你在身邊。陸祁他已經有了太子之位和安甯,不能讓他再擁有你吧。他怎麼能夠什麼都擁有呢?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