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靈溪卻是歎道:“唉,太子總歸比陸知遠好一些。你自己看着辦。”
前一句話,方遲能夠明白,那是針對陸知遠的行事作風來說的,但後一句話,方遲就不明白了,她不明白她應該看着些什麼和又該怎樣去做。
“多謝姑姑,我會小心。”說完便行禮作别,然後方遲去到屋外見風陵,“好久不見,我跟你走。”
“請随我來。殿下已在等候。”
風陵走在前頭,靈溪跟在後面,兩人始終保持着隻隔了三個人的距離,并漸漸地出了梨園,往東宮的方向走去。
路上是上次就見到過的風景,但今日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黃瓦紅牆更顯的奪目。
雖然在經過一條長長的廊道時,方遲的心中多少仍覺得有些悲涼的哀,那是種從心底生出的涼意,其并不會因為陽光的炙熱而消散得了無,許是正應了那句,就算越過宮廷中的無數道門,你也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
因而多少人都在這皇宮中耗盡了生命。
想到這點的方遲出聲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離開這皇宮?”
“怎麼?這就後悔來這裡了嗎?算算日子,你才來沒多久吧。”風陵骨子裡的傲氣還是瞧不上方遲這等身份的戲子,言語沒了剛才的客氣,多了幾分銳利。
方遲心中不爽,但礙于自己為提問者,所以語氣依舊保持了謙恭:“我可沒說我要離開。隻是,初來乍到,要多為自己謀條退路。你不想說就不說,何必拿話刺人。”
許是風陵也沒想到會被他人的話噎住,不自然地幹咳了幾聲,答:“從我記事起,就沒聽說過有人能真正從這裡離開。你如今後悔了也沒用。”
“如果我說我去求太子呢?”
風陵瞬間不說話了,意思明了隻要牽扯到自家主人一點,那他便會小心又小心,生怕說錯了什麼話。
方遲明白他的想法,也不再多說,隻是内心思索,而後嘴上問起其他:“今日太子殿下相邀,是有什麼事嗎?他的傷怎麼樣了?聽聞前些日你都有去過槿園。”
“殿下的事,我隻管執行。”風陵平淡地答道,“然後殿下的傷已痊愈,可以自由行走了。這一點你倒還算有心,如果不是因為你,殿下怎麼可能受傷?而且我怎麼就找不到行兇之人呢?”
“怎麼回事?連你都尋不到兇手嗎?”方遲說這話沒有别的意思,隻是訝異,武功高強如風陵,在意外發生的那一刻就去尋兇手,都找不到現人的嘛,難道真如陸知遠所說的那樣,那一切都是陸祁的有意為之?
風陵臉上窘迫地搖頭,像是要用事實再一次說服自己:“等我循着箭矢射來的方向找去時,那裡根本不見人影,哪怕一點蛛絲馬迹都尋不到。很奇怪,意外就那樣意外地發生了。诶,我怎麼把這事跟你說了。”
“跟我說怎麼了?”方遲看着風陵的後知後覺,竊喜,也算是親自證實了那件事的結果,雖然結果并未查出什麼,但好在受傷的人已經沒事了。
“那跟我走,也自是可以的咯。貴妃有令,命民女方遲立刻前往歇雲殿拜見。”
突然而至的聲音打斷了方遲的思緒,然後她便見到在遠處的拐角出現了一位中年嬷嬷,其拿着令牌,趾高氣揚說話的同時臉目是收不住的得意神氣。
“歇雲殿是什麼地方?她是什麼人?”方遲疑惑地問。
風陵小聲提醒:“淑貴妃的住所。此人是後宮中的最大掌事嬷嬷。”
“果真是民間來的黃毛丫頭,連歇雲殿裡住着的是最得寵的淑貴妃娘娘都不知道。”嬷嬷瞧不上人的刻薄語氣即便離得很遠,也還是讓人很不舒服,“快跟我走吧。去晚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看着嬷嬷轉身,絲毫不給人拒絕的機會,方遲看向一旁的風陵,和在使的眼色中是說就讓她這樣輕易跟人走嗎?
風陵道:“嬷嬷,有一事需告知,我家殿下也是邀請方姑娘去東宮一見,你看是否向貴妃娘娘說明一下情況?畢竟是太子殿下相邀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