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遲,你覺着呢?”
面對突然出現的安甯和淑貴妃那暗中施加壓力的話,方遲呆愣了一會兒後才答:“如果這是郡主想要的,那民女定當聽話。”
“很好。”安甯看着将額頭重新貼緊地闆的方遲,喜上眉梢,“不過,我怎麼相信你?陸祁哥哥要是再找你怎麼辦?”
方遲答:“郡主這不是在為難我嗎?你和太子殿下,我都得罪不了。我能答應你的和能做到的隻有,就是避開太子殿下,我不會再見他。”
“可是這還不夠!我見不得陸祁哥哥看你的眼神。我就是不懂了,陸祁哥哥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方遲聽着安甯的焦急和嫉妒,心中和眼底都生出一股無奈,明明是沒有一點苗頭的事,怎麼到她的眼裡,就成了陸祁是看上自己了。
安甯接着代入她的角度說:“從前的陸祁哥哥百般依我,可自從你的到來,他見我時笑容都少了很多。這是為什麼?明明隻要再多過一些時日,我們就可以成親了。”
“民女不知為何。”
“不,你知,你肯定知!如果你死了,那陸祁哥哥就永遠是我的了。”
“好了。”淑貴妃在端詳了幾個呼吸後開口,“安甯别鬧了。方遲她暫時還不能死。陛下也說過,不殺她。”
看來當初面見天子時的對話也是傳到了淑貴妃的耳中。正當方遲想起天子說的話時,安甯去到了淑貴妃的身邊撒嬌道:“姨娘,難道你就忍心看着甯兒此生不幸福?姨娘,你知道甯兒最聽話了,太子妃之位,甯兒也是聽你的話,志在必得。”
淑貴妃那如冰山般的氣質軟了一軟,但不由得人拒絕的氣勢仍然存在,說:“好甯兒,本宮記得也曾跟你說過,這皇宮中的男人啊,他們的心,從來就不是我們女子說了算。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無論是貌美,還是肚中骨血,要想盡辦法牢牢拴住他們的心。”
“可,姨娘,陸祁哥哥他。”
低頭的方遲隻能看到安甯的鞋子去到了淑貴妃的腿邊,猜測她此刻正在做最後的努力,其語氣天真極了,一心想赢得淑貴妃的支持:“陸祁哥哥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樣。姨娘教我的那些方法,甯兒都試過了。求姨娘再教教甯兒吧。”
“不可多言,日後再說,眼下要緊。”淑貴妃哄完安甯,然後對着方遲說,“你還沒有回答本宮的第十個問題呢?”
“不會!”方遲不假思索地道。她從來就不認為,太子陸祁會愛上她。他們隻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她需要他護她平安無事,而他則是需要她完成天子壽禮。
聽話的安甯不再多問,卻是轉頭也問起方遲:“一旦你食言了,你可知你的下場?”
“唉,帶上來吧。”淑貴妃歎氣一聲,仿佛内心不願事情發生到這一步,但奈何安甯已将話說至這個份上,“你可還記得她?”
方遲的背躬着,頭跟脊背一樣高,眼睛往身邊看由人擡着進來的人,然後下一秒,驚訝和疑惑同時出現在腦海:“這是青竹?”
“正是。”安甯平靜的語氣傳到人的耳朵,使人幾乎聽不出她曾和青竹擁有的主仆情分。
淑貴妃道:“這是本宮送你的禮物,念在你答應不會再見陸祁的份上。”
“禮物?多謝娘娘。”
在方遲感到困惑,和無所謂困惑隻需一味恭敬地回話時,淑貴妃又說了:“可如果你言而無信,那便隻有這個下場了。”
“方遲,你好好看着。”當安甯的話語落到地上時,領命的掌刑嬷嬷也是去到了仍然昏迷不醒的青竹身邊。
然後隻見嬷嬷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并于一息間手起刀落,一擊斃命地就割了青竹的喉嚨,速度之快,讓在場的人都瞠目結舌。
方遲眼中流露出驚恐,她心知青竹是活不了了:“娘娘這是?”
“這份禮物可還滿意?”淑貴妃冷冷地說,好似已經見慣了生死,“如果你不想落到此等下場,那便認真履行你剛剛說的話。”
“民女定當做到。”方遲雙手附于額前,顫抖着身子地跪拜。她已經知道了淑貴妃的意思,表面上說是禮物,實際上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但凡她沒做到言出必行,那等待她的結果就是命喪歇雲殿。
然而,青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方遲一時間不明白,如果靈溪依舊想從青竹的身上找到更多的線索,那應該會好好保護她才是,怎麼會任由别人将她搶了去?
不在意除陸祁之外的事的安甯抑制不住開心地說:“多謝姨娘。日後我與陸祁哥哥成了婚,一定更好地孝敬姨娘。”
“有你這份心就夠了。”淑貴妃終于是溫和地笑了,也牽住了安甯的手,“你是本宮的好甯兒,你有委屈,姨娘怎麼會不幫你呢?本宮相信方遲。你也要相信陸祁隻會愛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