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啊！”盛淩隻覺得腦瓜子一疼，一下子飄到了三丈遠的地方，捂着他尊貴的頭顱，不可置信地發出一聲鬼叫：“你打我？！”

陳言也是一愣，他方才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恍惚間，好像是碰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

嘶，這麼看，這鬼好像……挺弱的啊。

縮在客廳角落裡的盛淩，還在哼哼唧唧地捂着腦袋哀嚎，完全沒意識到他已經被陳言打上了“很弱”的标簽。

一番鬧騰，陳言也懶得去糾結他是從哪得知自己的小名了，看了眼牆上的時鐘，起身朝陳思安招呼：“媽，我去接趙宥了。”

“诶，好。”陳思安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頭也不擡地回道，“鑰匙在門上挂着呢，你騎我的車去。”

“好。”

陳言剛騎上陳思安的女士電動車，就覺得腰間驟然一涼，像是一雙無形的雙臂锢住了他的腰身。

……

陳言偷偷翻了個白眼，擰下車把，飛馳而去。

盛淩無比享受地坐在後座上，把頭埋進陳言的肩窩，惬意地想：當隻鬼也挺好的，畢竟以前可沒機會像這樣抱着陳言。

但很快，盛淩就後悔了。

陳言不知在跟誰較勁似的，越騎越快，耳旁的風聲越刮越大，盛淩隻覺得自己整個鬼都要被吹跑了。

“陳、陳言！騎慢點，我要被風刮跑了！”

陳言挑了挑眉，乖乖應道：“好。”

盛淩來不及欣慰，不及眨眼的功夫，一陣狂風驟然襲來，整個鬼都飄起來半截。

盛淩一邊緊緊地攥着陳言的衣服，一邊在心裡無聲地呐喊着：他就知道！陳言就是長得乖！根本不可能乖乖聽話！

欸？等會兒？好像哪兒不對？

盛淩驚奇地看着自己雙手——他他他！他可以觸碰東西了！

越靠近學校，道路就越擁擠，陳言隻得慢了下來，這一慢就覺得不對了。

趁着紅燈，盛淩揪起陳言的一塊衣角，興奮地向他展示：“陳言！你快看，我能抓住東西了！”

陳言看到了，不光看到了，還早早地就感受到了。

嘴上敷衍地“嗯嗯”了兩聲，心裡卻罵了句問候對方家人的髒話。

陳言冷靜地思考着，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這隻色中餓鬼都已經進化到可以抓住實體的地步了，再縱容他這麼發展下去……

陳言根本不敢想。

找道士的事兒得趕緊安排上了，此鬼斷不可留！

盛淩絲毫沒注意到陳言的反應，還在一臉新奇地操控雙手，一會兒摸摸這兒，一會兒戳戳那兒，玩得别提多開心了。

東城第二中學的大門前，已經停了不少私家車，陳言騎着小電驢，靈巧地從中間穿過，成功擠到了最前方的位置。

沒過兩分鐘，門口陸陸續續地湧出不少學生，其中不乏拖着行李箱的住宿生，一時間人群擁擠不堪。

盛淩飄在空中，視野好，大老遠地就看見了趙宥。

“妹妹來了。”

陳言皺了下眉，顧忌着人群，很小聲地說了句：“那是我妹妹，你别亂叫。”

“是是是，我小姨子嘛。”盛淩嬉皮笑臉道。

陳言捏了下拳頭，不便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大動作，隻得忍了下來。

“哥？你怎麼來了？”趙宥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中的陳言。

“來接你。”陳言把頭盔遞過去，忽然笑了一聲，“回家有好東西吃。”

趙宥一頓，無奈地歎息一聲：“媽又整什麼了？”

“拔絲地瓜，”陳言騎上車，帶着她穿過擁堵的車流，“不過我看更像冰糖地瓜。”

“我贊成，”後座被趙宥占了，盛淩理所當然地蹲在了車筐上，面對着陳言，“我也覺得像冰糖地瓜。”

陳言毫不客氣地翻了他一個白眼。

車水馬龍，人潮擁擠，路邊的小販放着大喇叭“嗚哇嗚哇”地叫着，趙宥耳尖，聽到一陣鈴聲。

“哥，你手機響了。”

“啊？”恰巧碰到路口，陳言靠邊停下，看了一眼備注，微微皺了下眉，當即翻下車，“妹，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去了。”

趙宥也看見了那個備注，理解地點點頭，從後座下來，接替過電動車的籠頭，朝着陳言招招手，轉身彙入車流。

陳言目送着趙宥離開，接起電話：“喂，程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