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這些歌每年都有幾首，而且還經常撞，一點新意都沒有。”

“那你們問班長。”

所有人把目光轉向薛習郝身上。

“自由選歌的話，大家都可以提意見，”薛習郝環視一圈說，“不過老張應該是想要得獎的。”

那就隻能在大類裡面選了。

老張和他們班關系一貫不錯，而且這種比賽獲獎跟班主任年底考核有關系，薛習郝這麼說，沒人再提出異議。

卡着放學的點定好了曲目還得另外安排練習時間，原本是想占用一部分晚自習時間，有些走讀生不樂意，隻能重新協調。

江禮對這些沒有多大興趣，他上學那會兒學校也會舉辦類似的合唱比賽，初中高中都是。一般是高一合唱兩首歌，高二一個朗誦一個合唱，他那時候最期待正式比賽的那天，可以不用上晚自習。

這個學校高一晚自習不是強制性要求的，也就意味着，那天比賽就算不想上晚自習也得到場。

笑不出來。

可能他太沒勁頭了，晚上易備給他批卷子的時候問：“江禮，最近心情不好嗎？”

江禮“嗯”了一聲，歪頭看他：“一下子那麼多知識點，我都不知道怎麼讓它們排好隊進腦子。”

這話說的，易備沒忍住笑了笑。

能看得出來最近易備的狀态比他好很多，可能在一起補習，易備的話也多了不少，偶爾放松的時候還和他們打兩把遊戲。

男生長相偏向溫柔那一卦，眼尾狹長，抿嘴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上右一個小括号，江禮第一次發現就被吸引了。

他很喜歡易備笑起來的樣子。

“易備，你給我的感覺老親切了。”眼下易備又笑了，江禮忍不住說。

“怎麼忽然這麼說？”

“有感而發，我說的是真心話。”江禮半趴在卷子上，下巴墊在一隻手臂上，半張臉埋在臂彎裡，有點童年時候偷看自己喜歡朋友的好奇樣子。

江禮确實對易備很有好感，這種好感他很清楚隻想和易備親近，能做成朋友就更好了，易備身上有一種他熟悉的氣質。

易備聞言偏開目光。

江禮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會讓人産生誤會，又補充說：“我的意思是，能和你做朋友我很開心的。”

“我也很開心。”

易備說完這句話，半掩的門被推開，薛習郝站在門口掃過屋子裡的兩個人淡淡問：“空調開太高了？臉那麼紅。”

屋内兩個人：“……”

江禮咳嗽了一聲說：“你作業寫完了？”

也不知道薛習郝是不是防着他和易備有什麼動靜，這段時間易備給他補課，薛習郝從蹭車蹭吃到現在蹭了客廳寫作業。

他寫作業的速度很快，一般易備給他補習的時間他都能在結束之前寫完，寫完才來敲門。

今天比昨天早了很多。

“今天作業少，你還沒做完？”薛習郝視線掃過被他壓在手臂下的卷子挑眉問。

他一問易備反應過來了，又變回嚴肅臉。

“别打岔，還是得做完的。”

江禮：“……”偷懶被人發現了。

他隻好老實低頭。

易備盯着他寫完後當場批掉，又給他講了錯題才走。

薛習郝守在門口等易備和他一起出門。

“奇了怪了，今天他倆有悄悄話要說？”

[或許吧，主角攻受會随着接觸時間長感情線方面也會有所進度，也是應該高興的事情。]

“那倒是，不過比起這個，我更覺得他倆會在背後蛐蛐我。”

兩個學霸能說他啥啊，就是他笨啊，跟不上學霸的節奏。

就他穿書進來後薛習郝各種抓他的小辮子他就已經看透了。

[……]

002一時間沉默，江禮笑了下：“我開玩笑的，比起好奇他們說了什麼，我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門口鞋架的位置，那裡第二層原先擺放着一雙發黃的白色休閑鞋，看得出來出穿久了，鞋子上還有些起皮。

江禮想得沒錯，薛習郝跟人下去就是吐槽他的。

一直下了電梯，都快送到小區門口了，易備停下腳步偏頭看向身邊人：“跟我一路了，有什麼話要說？”

男生好看的眉眼落在淡黃色的燈光下，顯得一雙眼睛隐隐發亮，此刻帶上了笑意，顯得有點調侃。

被調侃的薛習郝眉頭輕擰“剛才，江禮跟你表白了？”

“算是吧。”易備輕聲說。

話一落下，就見眼前的男生眉頭擰的更深了。

“你是不希望他跟我表白？”易備明知故問，嗓音都帶上了笑意，“他說喜歡和我做朋友，我聽出來了。”

薛習郝：“？”

“他的大概意思是這樣，總之不是你想的那個表白。”易備繼續說。

“他喜歡你，為什麼跟你說做朋友很開心？”

“不知道，不過我們這個年紀，談戀愛的事情還是太早了，”易備擡眼往上空半圓的月亮輕歎，說完他看了薛習郝一眼又補充，“是對我來說太早了，我身邊一堆事情，江禮的樣子就跟個小孩子一樣。”

他心底很清楚，他還有薛習郝和學校裡大部分人都不一樣，他們因為自身原因比同齡人早熟很多，有些同齡人需要考慮不需要考慮的事情他們都會考慮到。

也不是說他們和别人不一樣，易備覺得就他來說，他現在但凡做出關乎未來的事情都需要三思而後行。

易備調侃的話落在薛習郝耳朵裡，薛習郝突然冷靜一些，他不鹹不淡掃了一眼易備淡淡開口：“如果他真的跟你表白，你會答應嗎？”

“你之前不是不管這些事兒的嗎？”易備好奇道。

薛習郝：“。”

“我不會，剛才的話就是理由，江禮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很乖的學生，我可不想‘玷污’他。”

路過保安亭門口，裡面的燈光透出來，站在這裡能望見外面川流不息的車流，這個點還是熱熱鬧鬧。

易備的語氣很溫吞，還帶着淺淺的笑意，薛習郝知道他沒說謊。

他沒接觸江禮之前，隻覺得對方是那種被家裡寵壞了的嬌貴的中二少年，一心喜歡上一個人，結果對方跟自己走得近，就記恨上自己。

他什麼都沒做，也沒和易備在一起，僅憑學校裡一部分同學傳出的留言江禮就聽進去開始仇視自己。

他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可笑，也不屑和對方争論。

真的接觸之後，之前自己隻了解到對方的一部分。

薛習郝感覺得出來，現在和他交流的江禮，應該是他真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