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江禮冷笑了兩聲說：“現在流的淚，都是上學時候腦子裡進的水。”

他上學那會兒沒有那麼驚天動地的行為，作為學生該吃吃該喝喝該學學，沒有出格行為，一切都順着時間來，該幹啥幹啥。

越是守規矩，心底出格的想法越多，行為上沒什麼，小心思卻一堆，又敏感得不行。

他現在覺得沒有比再來一遍高中經曆的事情隐晦讓他想起自己以前無腦的思維和行為尴尬了。

他還隻能自己尴尬，還不能往外說。

出了教室門，金媛媛笑出聲：“你倆看到他們的表情沒有？我第一次從一個人的臉上看到了精彩這個詞，江禮耳朵都紅了。”

她笑了好一會兒，笑完說：“要他倆沒那麼尴尬我絕對不會覺得這麼好笑。”

笑得有點喘不過氣，向澄扶了她一把，對薛習郝說：“你剛說的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薛習郝說，“湯飛不是說他不愛學習成績不好嗎？他現在進步得倒挺快。”

也是，最近幾次考試下來江禮的成績逐步上升，這和他上個學期完全不一樣，就連老張都開始表揚他了。

“難不成，他是終于意識到易備成績好想跟上他了？”向澄疑惑道。

說完，對上了薛習郝的視線，向澄還沒開口，金媛媛說：“那不是正好，這樣看着比之前順眼多了。”

向澄點頭，又問薛習郝：“你倆這是，和平共處了？别跟我說你倆沒接觸，這段時間上下學都一起了。”

“不算，”薛習郝視線落在班級門口，從這個角度看進去，還能看見江禮的桌子。男生還在座位上，比起剛才的窘迫，現在更顯得有氣無力，一看就是沒睡醒的樣子。

“那你倆現在算什麼？”

“算朋友吧。”江禮嘀咕道。

“啊？”湯飛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揉了揉耳朵。

江禮忍無可忍起身面朝他：“我再說一遍，我和薛習郝現在就是朋友，之前的事情和我倆沒什麼關系！我倆現在和平發育…啊呸和平相處。真的！”

他一臉堅定，湯飛呆呆看着他。

“沒有和你開玩笑，我們之前不都一起吃飯了嗎？這還不能說明？”

“沒，我信了，”湯飛這才回答，“江哥，我就是有點意外，你居然交朋友了。”

“你之前在學校裡隻有我一個朋友的！我們關系最好，結果你現在交了新朋友了。啊，也就是說，你這段時間就是因為薛習郝才冷落我？也不對啊，你不是和易備走得近了嗎？”

“你居然和情敵交朋友？你不喜歡易備了？！”

他驚訝地嗓音都變了，還好晚自習下課在班裡的人不多，他們聲音不算大，湯飛嚎了一嗓子江禮還是堵住他了他的嘴。

江禮頭痛，頂着他的視線點頭：“對，我不喜歡易備了。”

湯飛又要張嘴，江禮直接預判：“不想和他談戀愛，覺得做朋友挺好的。”

“為什麼？”

“可能因為他成績好吧，人又好相處，多了一層濾鏡。”

“可你之前不喜歡學習的！”

“我現在喜歡了！”江禮露出一口大白牙，“就不能是我那會兒就有對于學習的沖動了，隻是自己沒有意識到，我渴望成績，渴望爬到年級第一的位置。”

湯飛：“……”

江禮：“薛習郝成績也好，除卻我之前的濾鏡，他人其實也挺好的，還在一個班，同學找他問問他他都會回答。這都是為了學習。”

趁亂把腦子裡一系列細節拼湊在一起，江禮說的頭頭是道，自己都快信了，說完湯飛表情複雜，對他說：“哥，那你是嫌棄我成績不好，棄我而去奔向年級第一第二的懷抱嗎？”

“……我沒有！”

因為這個話題，湯飛一直到放學都悶悶不樂。他和原身考上這所高中墊底的成績，一個多學期也是光娛樂自己苦了成績，本來倆好好的擺爛搭子，就這麼被抛棄了一個。

某種意義上說，江禮确實抛棄他了。

江禮懂這種搭子的重要性，他上班的時候就盼着搭子一起，這才有動力堅持下去。

但以湯飛和原身這麼個擺爛的勁頭，在高中真的不合适，這還是重點高中，江禮憋到排練完，對湯飛說：“咱們畢竟是學生，就該學還得學，也不用把自己憋得太緊，适當學學。”

湯飛看他，他眼神飄忽道：“那什麼，我也是突然開竅了啊哈哈哈，誰也不知道會突然有動力來着……”

也不能用一副老生常談的語調和湯飛說，這就直接穿幫了，隻能拐着彎說一下他的想法，希望能有點補救。

事實說明，越描越黑。

江禮越說越覺得ooc，都有點口不擇言了，還好薛習郝一聲呼喊解救了他。

擡眼，薛習郝正站在他座位邊上，江禮一副看救世主的目光看他。

薛習郝：“愣着幹什麼？”

江禮“哦”了一聲加快收拾書包的速度，跟湯飛打了個招呼和薛習郝一前一後離開班門。

放學的點最熱鬧，一群藍白校服的人三三兩兩湊在一塊，大部隊非常壯觀。

走出來江禮後知後覺，薛習郝這還是第一次在班裡等他一起走。

雖然蹭車，他們都是分别離開班級出了校門不約而同在鐘萊的車邊上彙合，有的時候他晚走一點，薛習郝就會站在車邊上等他。

他開口想問，薛習郝猜到他要說什麼。

薛習郝：“不是說我們是朋友？”

“對啊，”江禮下意識贊同，反應過來問，“你怎麼知道的？你聽到了？”

“你的音量，不想聽也不行。”

“…………”

難怪後面班裡的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丢人丢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