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電梯,江禮剛打開門被人從背後拉了一下,他回頭,薛習郝單手拎着他的後領。
江禮:“你幹啥?我要回去睡覺!”
“不急。”薛習郝和他一起進了屋子,柏阿姨不在,兩個人在客廳裡坐下。
江禮半張臉歪在抱枕裡,被薛習郝扯開的衣領還開着,露出一小片皮膚,他這個姿勢讓領口多少扯到他的脖子,江禮頭又歪到另一邊扯回來。
“你要幹什麼啊。”江禮已經困了,但眼前的人不讓他睡,他覺得委屈。
薛習郝起身,江禮随着他的動作抱緊了抱枕。
“我很可怕?”薛習郝問。
江禮搖頭:“沒有啊。”
沒有個屁。
他又邁了一條腿。
“你不怕易備,怕我?”薛習郝頓了下,“我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樣?”
“都說了沒有!你别亂想!我現在就是困,想要睡覺,就這麼簡單!”江禮突然起身推了他一把。
“别問别問,問了一遍我沒說就是不想說,别一直問我也不會說的,你懂不懂!”眼前的人情緒變化飛快,上一秒還縮着下一秒跟豁出去了似的站直了看人。
“這年紀的小孩怎麼這麼難搞。”江禮嘀咕一句。
薛習郝聽見了:“你說誰小?”
“……”
江禮對上他的目光躲閃,薛習郝氣笑了。
“我又沒對你動手,想好好說句話你見了我跑得比兔子還快,很能不讓我多想其他的。”他淡淡說,語氣裡夾雜了無奈。
男生放低了聲線,語氣溫和不少,眉眼間也沒了之前的銳利,多了幾分溫柔。
“我隻是想好好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薛習郝感覺他所有的耐心都花在這一個人身上了。
說完江禮盯着他發愣,薛習郝以為他聽進去了,又問:“我哪裡做錯了?”
“沒有。”江禮搖頭。
“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也沒有。”繼續搖頭。
“那,這些都沒有問題,你之前說的,想來你這裡随時敞開大門還算數嗎?”
江禮點點頭。
“那我打算今天住這裡,有睡的地方嗎?”
江禮立刻搖頭。
薛習郝嘴角扯了扯。
原本心口的氣堵到嗓子眼。
油鹽不進。
他是瘋了非要扯着人說個明白。
“行,”薛習郝點了點頭,“你真行。”
江禮腦中警鈴拉響,他這下意識到了薛習郝真的生氣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别往自己的方向想。”
薛習郝面無表情盯着他,江禮被他看的後腦勺生出涼意。
薛習郝轉身要走,江禮直接撲上去。
用力過猛,兩個人一起撲倒在地上。
後面的記憶江禮就沒了,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他先是很懵,他的床很大,平常江禮都是睡在中間,他現在躺在床沿,腿一伸,半邊身體都快掉下去。
宿醉帶來的眩暈感揮灑不去,江禮一路到去洗漱都是托着腦袋去的。
盯着鏡子裡亂糟糟的自己,江禮輕吸氣。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靠。
他怎麼不記得了?
還是暈乎,兩隻手垂在洗漱台邊沿,江禮慢慢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發現記憶隻到摔倒那時候,後面完全不記得了。
江禮氣地錘了兩下腦袋,
他有沒有說什麼話?
有沒有透露什麼?
薛習郝呢?
慢騰騰挪到了客廳,眼前一黑。
平日裡被柏阿姨收拾的一塵不染的地方眼下跟打了仗似的,一眼掃過去好幾件他放在衣櫃裡的一副灑了一地,鞋子也是,單個躺在地面上,江禮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另外一個,
“我滴媽,我昨晚幹了啥?”
這下江禮還暈的腦袋也清醒了。
他飛速看了一圈,确認隻是衣服和鞋子亂糟糟的,其他的東西沒有少,地上也沒有玻璃渣子這類的易碎品。
看着看着,大門開了,易備拎着一個塑料盒進來。
“醒了?”對上江禮茫然的目光,易備笑了笑,“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不記得了。”
“就猜到,想知道嗎?”易備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江禮看着很眼熟,就是那種知道對方幹了糗事的笑容。
“我真不會……幹了什麼出格的糗事兒吧?”
“出格算不上,”易備安慰他,“沒殺人沒放火,我就是沒想到,你倆也有這副樣子。”
“我倆?和誰?薛習郝嗎?”
“對啊,你還記得你們昨天是一起回來的嗎?”易備問。
這個江禮記得。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記憶停留在哪裡嗎?”
江禮說了。
易備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原來我回來之前,你們是這樣的啊。”
“……”這語氣不對啊。
“我很懷疑你在套我的話但我沒證據,”江禮黑着臉,“後來呢?咋樣了,求求你了跟我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