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你們回來後他們幾個也沒呆多久，我進門的時候你倆扭在一起，在打架。”
“打架？”江禮瞪大眼。
“也不算吧，畢竟你看看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損傷，跟小孩子玩一樣。不過易笙在，她被吵醒了，站在門口看你們。”
“她吓到了嗎？”江禮心裡一咯噔。
“沒。”易備看向他的目光有點微妙。
從他嘴裡，江禮大概知道昨天做了什麼事情。
從一起摔倒後，兩個人大概都醉了，薛習郝也不逼問，隻是江禮困了很想去睡覺，他想往房間走，卻被薛習郝來住。
然後兩個人就莫名其妙扯了起來，争執過程中可能發現易笙在，又停住。
“我來的時候，你正拿着一副一件一件換，給易笙凹造型呢，”易備說着似乎想到了那個畫面，又忍不住笑，“你上次醉酒特别乖，也不鬧，還以為一直是這樣的，沒想到這次完全變了個風格。”
“呵呵，”江禮感覺自己的臉丢在地闆上，他語氣艱難，“那我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你動作比較多。”易備彎眼。
“……”
“忘記吧，人丢臉一次不容易，可憐可憐我這幼小的心靈。”
他又看了一圈：“那易笙和薛習郝呢？”
“你們鬧完易笙就睡了，薛習郝的話，不在你房間嗎？”
江禮搖頭，他語氣驚訝：“他跟我一起睡的？”
“是啊，你倆昨晚上都分不開。”
“……”
天塌了。
喝酒誤事啊。
江禮兩眼一翻差點撅過去，他又問了一遍出了易備說的這些事情，他還做了或者說了其他的事情沒有，易備搖頭。
“我沒有聽到，我來之前的話，你得問薛習郝。”
可能是江禮的表情太過悲怆，易備說：“放心，你和他昨天都醉了，要出醜你們也是一起的。”
謝謝并沒安慰到他。
因為江禮完全不記得薛習郝出醜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觀賞感。反而随着易備的描述，他自己喝醉酒的樣子倒是在腦海裡越發清晰。
搞什麼喝醉了還打架，打着打着變成換裝了？以為這是時裝秀嗎？
江禮反複想了幾遍，都沒有搞明白其中的邏輯在哪裡。
“先喝點粥吧，胃一直空着。”易備說。
江禮面色沉重道了謝，慢吞吞把這碗粥喝完了。
填了肚子開始打掃房子，昨天他們進門都沒換鞋，帶進來不少灰塵，衣服還在地上，一部分不是當下時節的，看樣子得單獨拎出來洗過。
江禮老實分類，還沒分完，大門被敲了敲。
江禮抱着一件衛衣去開了門。
門口站了一個人陌生的女人，樣子三十出頭，畫着淡妝，身形颀長。
隻是眉眼之間有點眼熟，右眼眼角還有一顆明顯的小痣。
“打擾了，我是薛習郝的媽媽。”女人說。
“啊,”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長輩，江禮低頭看自己，一身亂糟糟的衣服，頭發還炸着，他摸了兩下，腼腆道：“阿姨好。”
“你是易備嗎？”薛習郝的媽媽問。
“不是，我是江禮，薛習郝的另一個同學。”江禮乖巧道。
女人沒說話，上下打量他，過了一會兒說：“方便讓我進去說話嗎？”
江禮這才反應過來請人進去，進去後立馬後悔了，還沒收拾完，在薛習郝媽媽的掃視下，江禮幹笑着說：“那個，平時不這樣，今天是意外。”
“昨天和習郝喝酒的人是你？”薛習郝媽媽問。
“啊，這個是不小心喝多了。”江禮說。
薛習郝的媽媽沒說話，憑心而論，薛習郝和她長得很像，面無表情擡眼掃過來，顯得眉眼之間的神色更加冷冽。
江禮敏銳的直覺讓他意識到提到醉酒的事情，薛習郝的媽媽已經不悅了。
“昨天是大家一起去的，單純出去玩。”他解釋。
“我知道。”薛習郝媽媽說。
“但我不覺得我兒子會去做這些事情。”她又說。
在江禮略微愕然的目光下，她說：“我的兒子從小就很乖，不會讓人操心，但自從上了高中後，他整個人都變化了，我從各方面了解到，是因為他在學校裡交了一群朋友。”
江禮看着她。
“高中正是關鍵的時候，我也不希望他因為所謂的朋友耽誤學習，更重要的是，耽誤家庭。他現在的行為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他以前從來不會頂嘴，現在卻變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阿姨，我懂您的意思，人都是會變化的，也不會是一個原因。”江禮說。
“你知道他有一個弟弟吧？”薛習郝的媽媽打斷他，“我更希望他現在的注意力除了學習，能多放在家裡，他的弟弟上面，我和他爸爸工作比較忙，以後還是需要他們兄弟兩培養感情生活，而不是一味地和朋友聚集在一起。”
她擡眼看向江禮：“你覺得呢？”
江禮抿唇微笑：“我覺得……有一定道理。”
薛習郝媽媽點頭，掃了一圈屋内：“我以為你是易備，你有個妹妹的話，應該能理解他，現在阿姨也把話說清楚了，你能理解就好，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們以後少去找他玩。”
目送女人離去，關上門，江禮對着空氣打了幾拳。
有錢人家身段都不一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貶低人的話還拐着彎來罵他，好在江禮在社會上挨過毒打，不然都不一定聽得出來。
他打完拳肩膀卸了力，轉頭對上易備的目光，易備站在房間門口看他。
“剛才是，薛習郝的媽媽？”
江禮點頭。
易備雖然沒說話，但江禮看得出來，剛才的話他多少應該聽到了。
“太不湊巧了，亂得跟狗窩一樣，我還把人請進來，真是腦子抽了啊啊啊。”江禮抓着頭發。
易備沒說話，等江禮發完瘋後，易備的目光還在他臉上。
神色有點複雜，江禮看懂了。
同樣窮過，被貶低過，江禮能懂被看不起的感覺。
隻是他怎麼好像還在易備眼底看見了……心疼。
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