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兩道聲音響起，寸頭偷襲未果還被踹了一腳。

“不就是賣屁股嗎？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這話是對着江禮說的，江禮拳頭硬了硬。

想揍人了。

僅僅是成年人想隔空踢那些父母教訓一下小屁孩。

看到他們江禮就聯想到那些叛逆期怎麼都教不好的人，以前他不理解，現在大概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麼這麼惹人讨厭。

因為真的是他媽的欠揍。

“嘴巴放幹淨點！”和聲音一起落下的還有一個書包，幾乎擦着江禮的側臉飛過來。

湯飛人竄得快，書包即使被擋掉也跟着上去踹了一腳。

短時間内同時被踹兩下，寸頭徹底不裝了，直接沖他撲上來，很快打成一團。

眼看事态發展，江禮趁亂問一句“王唱唱還在找老師嗎”，得到了回答，江禮心說壞了。

他嘗試上前撕開幾人，但這時候生了氣的人跟頭倔驢似的，他不光扯不開其他人，也扯不開湯飛。

在場幾乎除了他之外都加入混戰。

怎麼弄成這樣的？

等薛習郝把人徹底揍開，江禮還有點茫然。

“你怎麼這麼厲害？”

“小時候報過散打班。”

不愧是主角攻。

易備和老師姗姗來遲，聽見的就是寸頭趴在地上沖江禮吼的話。

“江禮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之前不還上杆子求我們嗎？現在和他們站一起以為自己很威風了？你和那個易備一樣就他媽就是欠操！”

聞言聞琴腳步一頓，那邊的江禮攔下還要揍人的薛習郝，半蹲在地盯着這人算得上鼻青臉腫的頭。

他毫不猶豫給人一巴掌，不輕不重，足以在遊離吵嚷的架空層底下發出清脆一聲響。

“誰教你這麼說話的？”江禮歪着頭，語氣聽不出來怒意，平靜到融入這周圍安靜的氣氛，滲透出一絲涼意，他捏着這人的下巴，“嘴巴放幹淨點。”

“我靠……”

“你們幾個，還當這裡是學校嗎？”聞琴的語氣也聽不出來情緒，江禮反應過來起身。

薛習郝說：“老師，他們霸淩同學。”

江禮：“？”

這反應速度。

“他們？”聞琴笑了笑，打開手機手電筒照着那幾個趴在地上的人，尤其是頭一個腫了一圈的，在燈光的加持下臉上細節部分一覽無遺，“他們這個樣子，是霸淩别人的結果？誰揍得？”

江禮：“我。”

薛習郝：“我。”

“再給你們一次，到底誰？”聞琴笑了笑。

“我。”薛習郝說。

“你好的很啊，以為自己成績好就能打人了？”

借着燈光，江禮看清這幾個人的臉其實有點想笑，但看到聞琴身後的人又憋了回去。

他沒見過聞琴真的生氣的樣子，但從日常上課來看，這個女老師的脾氣算得上溫和，有時候還會和他們開開玩笑，并不是完全不能懂學生的想法。

而現在她這麼嚴肅，估計有一部分是因為身後的人是校長。

這件事情驚動領導，反而年級組長和教導主任是最後知道的，被請去校長辦公室了一番，出來後對他們的臉色差了不少。

江禮直覺要是校長不在原本有更好的處理方法，沒想到變成這樣。

尤其是被揍的人家長過來後，事态已經變成了學校不能控制的局面。

深更半夜，不少學生家長還在學校門口，等薛習郝媽媽趕過來時，辦公室裡已經吵成一片。

學生家長，還有對方的班主任，各說各的。

得知兒子打架，薛習郝媽媽本來沒什麼臉色，見了薛習郝竟然揚起手。

江禮心喊真的壞了，但又沒立場阻止，隻能在巴掌落下時湊過去。

“啪。”

偌大辦公室吵鬧聲裡，清脆一聲落下後停頓幾秒，所有人都看過來。

“你幹什麼？”薛習郝也沒反應過來，薛習郝媽媽這一下根本沒收力，江禮的側臉肉眼可見腫了起來。

薛習郝把他拉在身後。

“媽，有什麼事情您沖我來，打别人幹什麼？”他語氣裡帶上鮮少的情緒。

“你還敢頂嘴？”薛習郝媽媽又揚起手，聞琴霎時出聲：“您來了，聊聊吧。”

放眼望，聞琴是所有人中最頭疼的一個，不僅要安撫所有人的情緒，還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要被人質問，她耐着性子說：“先了解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沖動。”

薛習郝媽媽這才意識到失态。

她蜷起也有些紅腫的手。

江禮掃過又開始吵嚷的辦公室，這裡面每個人的面孔。

有據理力争的，有蠻不講理的，也有安安靜低着頭站在一邊的。

比起那些家長，這幾個被打的倒是心裡門兒清，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幹了什麼事兒。

江禮掃過窗外對上易備擔憂的目光。

江禮頂着腫起來的半張臉沖他笑了笑，示意沒事。

易備的視線落在薛習郝身上，江禮也看過去，薛習郝也半低頭。

江禮看過去的時候還更低了。

但也沒妨礙到江禮看清他通紅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