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習郝:“不用這麼客氣。”
江禮點頭。
兩人又沒了話音。
說是不要客氣,江禮卻覺得四周的氣氛都客氣,還有一半說不出來的尴尬。
也許是因為王唱唱的那個話題,又或許是因為這幾天的事情,還可能是那幾個人罵他時有些言語當着他們的面說的太直白。
那是江禮一瞬間意識到雖然這是一本bl小說,但不是這裡的所有都包容這個群體,也有厭惡的人。
再者,說是要把薛習郝和易備湊對兒,結果他們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進展。
現在還能用“基佬”“南通”之類的詞彙稱呼他們嗎?
答案很簡單,所有的人首先都應該是自己,然後才能有别的身份。
江禮覺得自己不算太敏感,以往他們能湊在一起上下學,一起打球,一起吃飯,這些都是尋常朋友間普遍做的事情。
而不是像現在在班門口,難得走廊裡人不多,也沒有太多人路過投來目光,他們就這麼面對面站着,隔了幾步的距離相望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應該是這樣。
江禮覺得自己現在很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
偏偏薛習郝也一言不發,僵持了一會兒,上課鈴響了,這才如夢初醒。
“你快回去吧,要上課了。”江禮催促。
薛習郝應下,看了他一眼走了。
江禮看着男生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忽然明白了。
看來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相處,關系太好也會過了度。
他的存在或許真的能攪亂另外兩個人的節奏。
也會……攪亂自己。
“哎。”
中午的食堂一如既往鬧哄哄,提前打過招呼,湯飛憑着教室優勢沖到食堂打了江禮喜歡的飯菜,湯飛狼吞虎咽中聽到江禮歎氣,擡頭一看才發現他飯菜幾乎沒動。
“江哥,不好吃嗎?再不吃就涼了。”湯飛提醒。
“沒,我現在就吃。”
說着動筷,過了三分鐘,湯飛幹完了自己的一看江禮,還是基本沒動。
“江哥,你不舒服嗎?”
“沒有。”
他就是有點郁悶,本來想着,上次的事情過去後他們幾個之間的友誼會更純潔,關系也會拉近,也許是一件好事情。
拉近是有點拉近了,最起碼從心底上,江禮對薛習郝的心态發生了變化。
就可能……拉太近了。
要麼他怎麼會在薛習郝靠近他就開始頭腦空白心口酸軟說不出話來。
他的郁悶沒處訴,湯飛耐着性子陪了他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喉結滾動:“哥,要是你真的不吃,分點給兄弟呗。兄弟不嫌棄你。”
“……”
還是餓死鬼最舒服。
江禮大方把菜盤一攤,餘光瞥見校服身影動作頓了頓。
就很奇怪,人反而都是這樣,熟悉一個人之後,就算穿着一樣的衣服,一樣的發型,靠近時隻看到一片衣角都能察覺出來是誰。
“學霸來了啊,來坐。”湯飛說。
薛習郝落座後,一直很安靜的易備開口問:“今天怎麼來這麼慢?”
“老張找我過去耽擱了一會兒。”薛習郝說着一頓,側眼瞥過身邊的人。
江禮快把腦袋埋到盤子裡了。
心虛的緊。
還有個原因是他。
他沒叫薛習郝一起。
分班後就數他和薛習郝還有易備近一點,吃飯基本上能湊一塊兒就一起,至于其它樓層比較遠的碰到算是緣分。
所以在此之前他們基本上能一起吃就一起吃,通常都是江禮敲人,這次卻沒有。
湯飛大大咧咧不在意這些,他壓根不知道。
反而是易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江禮心底萬般祈求他别提别提,就聽易備叫了他一聲。
江禮擡頭,易備對臉問:“你沒跟他說嗎?”
好了好了死了死了。
“啊,忘了,剛才太着急了。”
“……”鬼信。
管他們信不信,江禮深信不疑。
一頓飯吃的心驚,江禮還是沒吃下幾口,回去的路上湯飛扯着他說話,江禮瞥見易備和薛習郝走在一起。
“他在躲我。”剛靠近,薛習郝直接說。
“知道,傻子都看得出來。”易備笑了笑,半開玩笑說:“可能開竅了需要适應?”
薛習郝眼神微沉,易備收了剛才打哈哈的樣子,想了一會兒認真問說:“你是不是逼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