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末和江緒陽真說到做到,像是要把在辦公室裡做出的承諾兌現,在家裡留了好幾天。
眼看就要到周一了,沒成想前一天晚上一個緊急電話打過來連夜又走。
電話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晚飯,挂了電話李微末看着江禮有點歉意,相比之下江禮更随意,擺擺手讓他們有事情先走。
臨走之前李微末看着他,忽然說:“崽崽,有沒有考慮重新去報個班學一學?”
江禮:“學什麼?”
在李微末的目光下,他知道了。
原身雖然年紀小,好歹是有錢人家裡出來的,小時候各種散打都會學
可能是那一巴掌讓夫妻倆提了警備心,李微末說的時候江緒陽點着頭也是這個意思。
江禮:“……我高二呢。”
“爸爸媽媽覺得成績沒有你的身體重要,在學校裡不方便,主要還是你要學會保護自己。”江緒陽說。
江禮覺得他們太焦慮了,但又沒辦法說什麼。
偌大的餐桌上,易備埋頭苦幹。
夫妻倆的考慮不算多餘,畢竟在學校裡和外面不一樣。外面他們能幹涉,在學校人多,而且未成年也多,江禮要是真的遭受到校園暴力,傳到他們耳朵裡估計要幾天,就比如那一巴掌,江禮不告狀他們隔天才能知道。
是真的趕時間,匆匆交代完就走,飯吃了一半,門關上江禮一臉蛋疼靠在椅背上,瞥見易備埋頭,他說:“想笑就笑。”
“沒有。”易備這才擡頭,“你們家裡人商量事情,我不好插嘴。”
這幾天李微末和江緒陽都在這裡陪他們吃飯,但住老宅,算來江禮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就穿書第一天去過,雖然李微末提議過回去吃飯,江禮不想折騰,就由夫妻倆折騰。
江禮能察覺到這些事情發生夫妻倆不是沒有情緒,隻是在他面前隐藏的很好,好在沒有遷怒,易備和易笙之前住這裡,現在也在,隻不過當着他們的面,夫妻倆很多時候談論事情都把他們當做透明人,江禮怕易備尴尬。
而易備也很少在他面前這幅樣子。
江禮思緒放空,易備喊了兩聲才回神。
易備說:“菜要涼了。”
江禮其實沒什麼胃口,這幾天人多了,柏阿姨菜做得一天比一天多。
“我就是覺得,他們大概知道我的意圖。”江禮摸了摸還泛着紅印的側臉。
“其實挺明顯的。”易備停下動作,“但也找不到更快更好的辦法。”
“這件事情的起因總歸是我,不能讓别人背鍋,就湯飛揍那兩下,據說他爸快把他腿打斷了。”
家長有時候的兇猛想象不到,同樣的溫和也是。
江禮一臉沉思,易備頓了下說:“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江禮擡臉。
“隔壁還有個餓肚子的,要叫過來嗎?”易備忍笑
“……”
易備示意指了指亮着的手機屏幕說:“我剛才問了下,他就吃泡面。”
眼下這一桌本來就吃不完,江禮剛打開門人已經站在門口。
四目相對,薛習郝說:“易備喊我來的。我……能進來嗎?”
江禮:“……”
他側過身讓路。
涼掉的菜讓柏阿姨重新熱過,江禮坐着愁眉苦臉。
薛習郝餘光瞥向他,似乎想說什麼。
“不是有病吧?”江禮忽然說。
誰家讓高二的孩子去學這個?他放學的時間都不太夠好吧。
江禮知道這倆人對他平時有多放寬,但沒想到能放寬到這個地步。
真的印證了那句隻要有錢有底氣,成績再差都無所謂嗎?
他胡思亂想間,桌上另外兩個人對視。
薛習郝:“他怎麼了?”
易備:“大概受刺激了。”
說完江禮猛吃一口大米飯。
江禮純粹是覺得現在的時間不夠用,剛結束運動會,江禮心底還沉浸在最後的四乘二百還有八乘八的團隊接力賽氛圍裡,對于繼續上課心理上的抗拒,結果現在還要給他找點别的事情做。
江禮想不通,他竟然内心還有一絲絲期待?
果然是變态了。
除此之外還有上次打架的事情還沒完,江禮側頭問薛習郝:“你的檢讨書寫完了嗎?”
“寫完了。”
“啊。”不愧是學霸。
對于讓年級第一打架寫檢讨書這件事情江禮心底多愧疚,不過學校一視同仁,誰幹了就要去,就連江禮隻是趁亂踹了幾腳也要。
這還是聞琴時候查監控一個人一個人排除的,說按照江禮說的意思,參與語言暴力的人嚴懲處罰,參與打架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我還沒寫……”
爽過頭了,眼看要到周一,他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洗完澡江禮單腿踩在桌子腿上,一隻手夾着筆輕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