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好?”門口傳來聲音詢問。
“沒。“江禮下意識以為是易備,反應過來坐直了看向來人。
“這麼緊張?”薛習郝低聲笑了笑,“我又不會偷看。”
“……倒也不是怕你看。”江禮撓頭,攤開紙。
薛習郝站在門口歪頭:“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了,你可以去看看易備,他最近準備競賽題還挺累的。”江禮下巴往易備的房間努嘴。
江禮說完,薛習郝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靜靜看他。
薛習郝:“好。”
他又說:“那把牛奶喝了吧。”
說着走進來放在江禮的桌面。
江禮思維發散,他察覺到薛習郝進門時腳步頓了下,是之前沒有的動作,他下意識問:“怎麼了?”
薛習郝:“沒事。”
“我感覺你有心事,是因為這個?”江禮指了指用來寫檢讨書的那張紙。
“……不是。”
那就是有心事了。
他走了後江禮總覺得剛才他的反應有點說不出的奇怪,薛習郝剛才那個歪頭的動作好像是在問他可以進去嗎。
這幾天的相處裡,江禮越來越覺得奇怪,反而更易備在一起他還是和從以前一樣,但和薛習郝站在一塊兒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種怪異感不是一下子就能察覺到的,可能是某個動作,某句話。
就比如剛才男生明顯也是洗漱完穿着居家服站在門口禮貌敲門詢問的動作,和往常相比客氣許多,江禮和他說話時眼睛總忍不住瞥過他微濕的發尾。
薛習郝的身材比例一等一好,既有少年清瘦感,藏在衣服下的肌肉卻很蓬勃。
以前不會注意到的一些小細節全都在此刻放大。
又比如運動會結束第二天照常上課,他們恰好是體育課,他們班的體育課和薛習郝班裡的剛好先後上,随着下課鈴聲響起,江禮打完球撸了一把袖口,甩了甩劉海上的汗,正打算拿杯水喝,餘光瞥見一隻手遞過來。
他想也沒想接過去喝了一口。
喝完才發現這水已經是打開的,而送水的人……正看着他。
和這雙眼睛對視過很多遍,籃球場上嘈雜,江禮一時間忘了說什麼,直到薛習郝問:“怎麼了?”
他一出聲,江禮才從薛習郝全身貫注看自己的錯覺中出來,深度懷疑是自己打球打缺氧了腦子出了問題。
怎麼說。
當一個人一直看着你的時候,很容易察覺到的。尤其是薛習郝這樣明目張膽看他,但眼神裡又沒有其他的情緒,就好像隻是單純看着。
當江禮看回去,他就會勾起唇角輕輕笑笑。
對沒錯,以往的薛習郝臉上偶爾也有笑容但總是淡淡的,現在的笑容雖然也淡,但總有種說不出的溫和意味。
江禮覺得他轉性了,并且隻要處在一個空間内,就不由分說開始監視他。
這麼看着的确就像監視,搞得江禮有時候做些事情都感覺怪怪的,最開始認識是他顧忌原身怕ooc,後來混熟了他們之間有一套獨特的相處方式,就松散了許多。
沒想到現在又變了。
“……”
而薛習郝最開始還會挖苦他,現在卻很少動嘴,甚至進入他的空間内還會禮貌詢問。
江禮受不了他這種既斯文又有點強硬的侵占。
也不知道哪裡出了錯。
明明他已經按照034說的拉開距離,總不至于是薛習郝不習慣,這才主動靠近?
不是沒有可能,可能幾率太小。
江禮心思細膩,但他不認為會是這個答案。
檢讨書易備後來也問過一次提出要幫忙,江禮婉拒了。
下筆之前磨磨蹭蹭憋不出來,開始寫了文思如泉湧。
檢讨不就那點兒事兒嗎,一來先道歉,講清楚事實經過,然後再道歉,再做出承諾。
他房間門半掩,門外的人透過縫看着他烏黑的後腦。
“看樣子離開竅還遠。”易備壓低了嗓音,“你也别着急,他對别人的事情熱心,對自己的事情反而會很遲鈍。”
薛習郝垂着眼沒說話。
對于他此前的否定到現在打臉的行為,易備沒有做出評價。眼底的笑意卻露出他的情緒。
“或者,你可以慢慢陪着他,慢慢疏導他?”易備提議。
薛習郝瞧他,那眼神在說“你看看他現在躲着我的樣子,我怎麼陪他”。
“好吧,那我去跟我說。”
“不用。”薛習郝抿唇。
“這就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