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框就有了動靜。

［Fertile soil：多少分？］

［錢從四面八方來：140］

［錢從四面八方來：比我低九分］

班屹敲完發出去，自己先樂了，但又顧及腹部的傷，又不敢笑得太開心，不然真樂極生悲了。

這次對面回複得慢些。

［Fertile soil：那一分是扣在字上了是嗎？］

［Fertile soil：（分享了一張照片）］

發了什麼？

等小點一轉完，班屹就毫不設防地點了進去，是一張緻中高一數學組的聊天群截圖。

［3班張三老師：@所有人］

［3班張三老師：（分享了一張照片）］

［3班張三老師：這是我們年一的考卷，老師知道時間很緊張，但是你先别緊張。下次别把sin寫成sm了］

班屹：“……”

班屹按下語音鍵，“江銜遠，我謝謝你啊，現在我不用安智學網也知道自己那一分扣哪裡了？”

語音咻的一聲就發了出去，這次對方幾乎是秒回。

［Fertile soil：不用謝。］

我假謝謝。

你還真不用謝上了？

班屹掏出随身筆，按住登記表，幹脆利落地在第二名的名字後面打了一個透着嚣張意味的勾。

［錢從四面八方來：你卷子我拿走了］

［Fertile soil：？］

班屹懶得打字，又按下語音鍵，“揪錯之恩，無以為報，唯有……”

唯有什麼？

下一句是什麼？

［Fertile soil：以身相許？］

［錢從四面八方：誰要跟你以身相許？！］

［Fertile soil：不然唯有什麼？］

［錢從四面八方來：你等着，你的好同桌為了回報你恩情來給你送考卷了］

［Fertile soil：（分享地址）］

［錢從四面八方來：……］

班屹連刷無數個舉着大刀的小人，并且配有“等着，小爺來取你狗命”嚣張字樣的表情包過去。

路過方争一就看見了這麼此情此景，他的好兄弟前幾分鐘錢還像是開屏的孔雀，現在卻像是烈焰鳥。

方争一：“班屹，你臉怎麼這麼紅？”

班屹低頭刷表情包，“熱的。”

“開了空調。”

“空調溫度太高了。”

“16攝氏度……”

班屹把手機往外套兜裡一塞，“我有事，中午不用等我，我去外面吃。”

“等等，”方争一嘀咕，“不是嫌空調溫度太高嗎?外面不是比教室更熱？”

班屹前腳出去。

後腳。

“喲！”烏緣拉着雨晴往教室裡瞅兩眼，這兩眼可了不得，一瞅就瞅到C9班那群小兔子一個個都挂上了菜色。

“雨晴，看來咱倆今晚不用去食堂吃了，”烏緣說：“這裡考卷裡頭新長出來三十顆新鮮白菜。”

C9班集體看向教室門口看熱鬧的兩位老師，那目光，那表情，淋漓盡緻地展示了什麼叫“哭笑不得。”

“雨晴姐——”

“烏緣姐——”

“都别哭了，來老師這裡。”雨晴難得溫柔地笑着，她從包裡掏出包紙巾，安慰道：“這次考卷确實出的有些超綱，我們英語組算了下，這次英語考及格的，隻要跟緊，高考一百二一百三不成問題。”

“八十九呢？”

“一百二一百三。”

“七十七呢？”

“一百二一百三。”

……

不管分數報多少，鄧雨晴好像預知未來似的，回答的都是——一百二一百三。

陳歲昭哭笑不得，“雨晴姐，怎麼都是一百二一百三啊？您逗我們開心呢？”

雨晴：“沒有都是，是有前提的，穩紮穩打，跟緊我的步伐，不要給我半路出家，老老實實待在C9班，我就沒見過英語上不了一百二一百三的。”

有人問：“什麼叫半路出家？”

“不聽課，長時間請假……”雨晴頓了頓，才說：“還有退學。”

這三件事，讓C9班集體喘了口氣，不聽課，也就偶爾敢在語文課上發發呆。長時間請假，除非是特殊情況，不然請假都難。更别提退學，這個詞往C9班任何一個人身上安，都是不可能的存在。

英語這邊穩了點心。

一群少年記吃不記打，紛紛開始試探起烏緣這個生物老師。

“生物也差不多，别看卷子上成績難看，那是因為這是我們自己的卷子。如果換高考卷，我敢說隻要這三年你穩紮穩打，高考生物上不了八十五，盡管來找我。”

烏緣邊點着人頭，邊說：“都趕緊把眼淚擦擦，别哭了，高考完之後有得你們笑的……等等？”

雨晴：“怎麼了？”

“你們班三十個人，這邊隻有二十七，除去路曼請假……”烏緣皺了皺眉，對着班上學生又确認了遍，疑惑道：“剩下那兩個班屹和江銜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