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風暴雨之中,執政官們的鎖鍊被打開。
一棵大樹被風吹得連根拔起,砸向旁邊的交通工具,兩相交纏着翻滾了一圈半才停。
這樣大的風,載人飛行器無法正常工作,大家在混亂中将早已經不省人事的江渚往急救車輛上擡。
潭溪拉着江渚,但擔架走得太快,很快就将她甩在了後面。
雨水加上昏暗的天氣,讓視線變得十分模糊,不辨方向。
無助中,有人牽起了潭溪的手,潭溪轉頭看過去,是姐姐瀾漾。
“姐姐。”潭溪在雨中大哭,整張臉埋在瀾漾肩上,嗚咽着喊姐姐。
瀾漾抱着潭溪,輕輕拍她的背,說,“别怕。”
潭溪哭到抽搐,有些缺氧,被瀾漾帶上了一輛急救車。
急救車輛和護衛車輛組成車隊,疾馳于赤城區際公路之上。
有消息傳來,江渚是驚吓過度導緻的突發性昏厥,并不算大問題,所以車隊不在C區停留,直接回A區。
在車上,潭溪脫下被雨水和血水打濕的衣物,換了一身制服。
回到A區公館後,有一批醫師分别對她們進行健康檢測,結果出得很快,潭溪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潭溪去江渚的房間,另外三個姐妹都在那裡,瀾漾坐在單椅上,泊澤站在她身邊,床邊是池淵。
江渚沒有醒,醫師們已經忙完了,退了出去。
本以為至少姐妹們平安無事,可走到池淵身邊的時候,不經意看見池淵從下颌到側臉下部,有一道窄且深的傷口,似是用利刃,使了極大力氣割的,此時敷着凝膠。
“怎麼了?”潭溪顫聲問妹妹,伸手又不敢碰。
“那個首領指腹帶着刃,被她掐了一下就成這樣了,好痛。”池淵這時還笑得出來,好像痛的不是她自己。
“這是些什麼人呀,她們說要帶我們去衾州,那她們是衾州的雇傭兵?”潭溪振作起來,開始思考。
池淵回答,“暴徒殘存的軀體已經送去分析了,目前還沒有出結果。”
“我們不是抓了幾個活的嗎,她們交代的,你怎麼不跟你潭溪姐姐說說。”瀾漾說。
“好的,二姐姐。”池淵很誠實,轉而對潭溪說,“她們一口咬定,說我是主謀。”
“姐姐相信嗎?”池淵問潭溪。
很顯然,在潭溪來之前,大家已經進行過一輪讨論了,現在隻差潭溪的看法。
想起池淵上次帶守衛來C區搜人,想起媽媽突然說要來看戲是因為池淵提及,又想起綠靴子那句“十之八九是你們執政官家族的内部鬥争”。
可是不管怎麼想,潭溪都不想相信是池淵。
池淵半握拳,伸出雙手,比成讓姐姐給她戴手铐的模樣,說,“我接受組織調查。”
潭溪沒理妹妹的玩笑,說,“池淵,此前你曾經來C區劇院裡抓一個人,如你所說,她們搶砸商鋪,可是那值得你親自追捕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們是什麼人?”潭溪問。
池淵直說了,“她們之中有一個衾州的祭司,偏偏就給她跑掉了,否則,我本打算拿她去換衾州的一塊地。”
“宋鳴霜?”潭溪說,“那她現在在哪兒?”
所有人莫名其妙,不知所雲的樣子。
“就是當時和我們鎖在一起的那個死人呀,扮演瀾漾姐姐的。沒人帶她回來?”潭溪問。
劇院中情形太緊張,池淵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就是她前些天追捕的衾州祭司。
劇院外場景又太混亂,回A區分了那麼多輛車,連潭溪都忘了确認宋鳴霜在不在車上,誰還會記得這茬。
泊澤喊來A區守衛,讓她們提供了比較完整的屍體的圖像,潭溪一一檢查,沒有宋鳴霜。
她便決定自己回C區找,姐姐們脫不開身,池淵陪着她去了。
到了C區幽蘭劇院,已經是半夜。
雨後赤城,澄淨幽深的夜晚,天空發藍。
現場拉着長長一圈警戒線,有赤城守衛在那兒站崗。
大家都沒有宋鳴霜的圖片,連池淵也是,所以她當時跟丢了宋鳴霜之後才會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此,潭溪此時也隻能自己一處處找。
警戒線内守衛陪同着找了一遍,任何軀體、肢體之類的,早都運回A區待檢了,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宋鳴霜這人,難道真的憑空蒸發了?
想起那時她說,“我們會變成雨水,降落在D區。”
潭溪認真地考慮這句話,對池淵說,“你之前抓的那批人,還關在D區監獄裡嗎?”
池淵點點頭。
瀾漾說,“要不你讓人去看看,她們還在不在?”
池淵說,“抱歉,姐姐,我目前處于接受審查中,指揮不了D區守衛,或許你可以讓泊澤姐姐幫你。”
“姐姐們真的覺得是你幹的?”潭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