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那幾個便裝守衛跟前,季禾還跟着她。
池淵說,“不用送了,你留在這兒吧。”
?
季禾心想,沒打算送啊。
隻是那種“擔心”的感覺又湧上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就跟到這兒了……
但季禾再一想,她一向不忌憚做一些火上澆油的事情,目前,D區守衛的指揮權在自己手裡,大不了,等再收到A區那邊的消息時,見機行事咯。
這麼打算着,池淵和那些人一離開,季禾就逼自己将她抛在腦後,真真正正下班了。
……
“池淵長官,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您,我們接到的任務是帶您和潭溪長官回A區,想請問一下,您是否知道潭溪長官在什麼地方?”飛行器上,“押送”池淵的守衛很有禮貌地問。
“你們沒有找到她?”池淵說。
“是的,我們去了C區公館、政務大樓、幽蘭劇院,都沒有找到潭溪長官。”守衛說。
“D區你們找了哪些地方呢?”池淵笑着問。
“這……”這感覺是個坑,她們A區的守衛奉命在C區找C區執政官潭溪,勉勉強強還說得過去,現在找到D區來了,又沒池淵的允許,感覺不太合規。特别是,池淵可不是什麼好纏的人,講話還是小心點。
“或者我換一個問題,你們接我,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池淵問。
“因為幽蘭劇院剛剛發生動亂,我們擔心您這邊會有什麼危險,人多也是出于您安全的考慮。”這答案背過的。
池淵笑着不說話,守衛也不敢再問什麼了。
池淵知道所謂的“危險因素”是什麼,當然是指她自己了,泊澤派這麼多人來,不就是在提防着自己武力反抗嗎?
目前的情況,大家似乎都不相信這件事不是她做的,但她難道就能完全信任泊澤和瀾漾,甚至潭溪?
仔細一想,這事兒發生在潭溪的地盤上,那夥人看起來和衾州相關,她們姐妹裡唯一和衾州人有聯系的就是潭溪,潭溪現在還帶着人往衾州去了。
那麼,潭溪就不可疑嗎?
怎麼大家就都懷疑,且隻懷疑自己呢?
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幹呀。
回想起來,和劇院動亂相關的所有事情中,她隻抓過一夥飙車的衾州人,但也就是關押着,沒有做什麼。
要說她有什麼打算,那也是對衾州的,對赤城她從來就沒有過什麼“打算”。
至于中毒,好像隐約感覺到了,忍着回來給季禾看,那也隻是因為她……喜歡季禾而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喜歡這個人什麼。
不說免疫系統相容性高,季禾身上的義體都經過了她的培育這樣的陳年淵源了。
隻說,她好像就是天生喜歡季禾這種冷淡風格的人,好像是寫在基因裡的,即使不是季禾,也是别的淡人。
可是,她不知道季禾是怎麼看她的,這大半年相處下來,兩人其實方方面面都挺默契的,呃……僅限于工作的方方面面啦。
平常季禾都沒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可能經過赤城無限的事情,季禾會把自己當做有深仇大恨的人吧。
但這也不影響自己仍然喜歡季禾。
當時,赤城無限那些人必須死,不是因為“□□”這樣的低級理由,更不是因為那款沒有召回的問題産品,甚至于,跟死去的川流關系都不大。
而是因為,理念。
赤城無限不符合江渚的理念。
赤城本身是一座十分自由的城市,在一種“大家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治理方針下,許多産業發展得很快,但是野蠻血腥。
就像最初義體産業的興盛,就是用池淵這樣的“小白鼠”來鋪路的,到了目前,赤城無限成了一個絕對服務于精英階層的巨型企業,底下不知道鋪了多少普通人的骨灰。
這就違背了赤城“科技平權”的理念,打破了赤城的立城根基。
所以,這個時候“收拾”赤城無限,并不僅僅是抹掉過去江渚所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的意思,說得“高大上”一點,這是為所有赤城人民謀求福祉。
這麼說可能很多人不會相信,但池淵,真真正正地相信。
池淵在小時候離開赤城無限實驗室之後,幾經輾轉,又回到了赤城子宮。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在那裡待一輩子,誰知道後來又遇見了江渚,江渚向她指明了一條通往未來的光明之路。
可以說,江渚給了她第一次生命和第二次生命,給了她一切,教會了她一切。
要如何對江渚說“不”?
無論江渚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去做的。
那麼,第一件事,協助川流,清算赤城無限。
要怎麼操作呢?
名不正則言不順,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先有理由。
就這樣,池淵随着川流來赤城無限調研了。
可川流似乎根本沒有能力辦這樣的事,她沒找到什麼能安在赤城無限頭上的罪名,反而被赤城無限的幾個人一忽悠,直接蹲大牢了,弄得江渚十分心煩。
池淵全程都在川流身邊,她明白江渚是不可能輸給赤城無限的,過不了幾天就會把川流給撈出來。
當然,池淵沒有跟川流說,即使知道川流在牢中驚懼不已,池淵也什麼都沒有說。
一方面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得那麼直白,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川流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