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找找理由，退一萬步講，江渚就沒有錯嗎……

再退一萬步講，自己就沒有錯嗎……

再退一萬步講，這個世界就沒有錯嗎……

再退一萬步講，明天再說吧。

明天，又能滿血和世界Battle。

今天就先晚安。

池淵輕輕對季禾說聲晚安，關掉了視頻。

……

第二天，對季禾來說是全新的，神清氣爽的一天。

昨天下午池淵走後，I級授權令還在自己手裡，也就是說，自己還擁有對D區資料的最高調閱權限。

且，暫時好像無人監管，于是季禾就把關于赤城無限，以及季迦的所有信息全部檢索了一遍。

當記憶能以數據的形式儲存，就成了一種可以繼承的資産。

雖然侵犯隐私，違背法律，不值得提倡。

但季禾手動繼承了季迦的所有資産。

原來人的記憶是經不起旁觀審視的，即使那個人是媽媽。

就媽媽這個視角來看，江渚真的是一個特别特别壞的人，而曾經媽媽和江渚的關系卻還挺不錯，說白了，一起幹壞事兒。

……

都是為了救自己，把一個從小到大偉光正的科學家女士逼成了什麼樣，季禾隻覺得媽媽這種決策很笨，投資回報率一眼望穿、闆上釘釘是負數，還要一條路走到黑，到最後，連全部的身家性命都賠掉了。

還不如再生一個呢……

反正自己也是媽媽獨自生的。

……

或許人有時候也是偏執吧。

想不通。

由于記憶數據是全量儲存的，事無巨細，就很平。

季禾隻能從另一條記錄情緒波動的曲線上去找媽媽記憶的重點。

還找到點池淵的戲份呢，初次見到那批孩子也是媽媽難以忘記的事情之一。

順便一提，小時候的池淵還挺可愛的。

再往後面，絕大多數波動就都和自己相關了。

從媽媽的角度看自己，讓季禾覺得很焦躁、很煩，特别是一些曾經溫馨的場面，現在看着就更加煩。

季禾一點兒也不願意浸泡在這種情緒裡。

到很晚的時候，莫名接到池淵一個電話。

她那邊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讓自己去A區一趟。

去就去呗，又不是沒去過，不知道她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難道要抓自己過去砍頭？

不至于吧。

其實對于池淵，季禾沒有什麼特别的感覺，隻覺得她除了裝一點，其他的也都沒什麼，還蠻有禮貌的一孩子。

以及最近她變得有些奇怪，說不上來。

或許，處在夾縫當中的人就會這樣吧，好麼，算不上好，壞麼，又壞得不夠徹底。

但這樣就會變得很無聊，令人昏昏欲睡。

季禾決定幫助池淵作出選擇，公平公正地來說，自己家毀了也就毀了，江渚家的人，又憑什麼好過？

她的意思是——一個都不應該好過。

就這樣，季禾在第二天來到A區啦。

路上權限還蠻大的，乘坐的是池淵的專車。後面遠遠跟着幾個A區守衛，可以當作不存在。

這裡是江渚的别苑，并不在赤城中心。

因為赤城中心基本上是些高樓大廈，而這兒就像一座雅緻的大花園，整體比較低矮，可能是為了隐私性，專門找了塊清淨的地方來修建的。

裡面水景遍布，跌水、湧泉、魚池、雨幕，一應俱全。

但要說像園林吧，也不太像，因為一處石景都沒有，江渚不喜歡。

反正沒人催自己，季禾沒有走主路，而是在小徑上曲曲折折萦繞過去，就當賞景。

這景還蠻大的，走了半天走不出去，要擱以往，私密的後花園什麼的，是最容易遇見“故事”的地方，但在這兒，什麼也遇不見，因為根本就沒什麼人，一切維護打理都是自動化的。

讓季禾想，一個人，有必要住這麼大的地方嗎。

怪不得越有權的人，越不願意死呢。

如果生活能像這景緻一般閑散适意，恐怕誰都會想多活幾年。

終于走到了議事廳，讓我們先找找池淵在哪兒。

還沒找到呢，迎面，又是先撞上了瀾漾。

瀾漾覺得自己仿佛是這座别苑裡專門負責迎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