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沒了興緻,起身拿了瀾漾的衣物給她套上,說,“你怎麼這麼膽小,媽媽逗你玩兒呢。”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江渚強調了好幾遍。
在瀾漾點頭答應後,她大發慈悲放瀾漾走了。
至此,老實說,瀾漾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說,什麼也沒有發生?
隻是那種怪異又恐懼的感覺,給她留下的是實打實的心靈震撼,此後人生的每個階段,總會時不時想起。
就從此開始,她會額外關注一下潭溪,因為潭溪更小,更啥也不懂。
她不僅自己避免和江渚單獨相處,也總記得撈潭溪一把,讓她也遠離江渚。
泊澤年齡比她們大,接觸江渚更早,平時就是照顧大家的好姐姐形象,看起來母慈女孝的,不像經曆過啥的樣子。再說,瀾漾跟她也不熟,就沒多管她。
又過了很久之後,大家都長大了,類似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
但延遲多年,有天瀾漾突然就開悟了,反應過來,我靠,死江渚是純戀童、死變态啊。
然後她就去找泊澤,隐晦地問了問江渚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泊澤說沒有。反問她什麼事情?
瀾漾一直在不自覺踐行對江渚的承諾,——“不要告訴任何人。”
因為本能地覺得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
現在轉念一想。憑什麼不說。自己又沒做錯什麼。
便如實告訴了泊澤。
瀾漾顯然不是在跟泊澤開玩笑,但泊澤其實不怎麼相信,覺得可能是弄錯了什麼的。
不過,這種時候表示懷疑,多傷人啊。再加上她和瀾漾談上了的關系,不信也就先表态信了。
她安慰瀾漾,說了一些光滑的、沒有意義的話。
瀾漾知道泊澤怎麼想的,即使親密如戀人,也是闆子沒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人之常情。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有類似遭遇的人都會沉默。
但都無所謂。對于瀾漾自己來說,雖然惡心的事情不能當做不存在,那也就當走路踩到狗屎了這樣普通的倒黴吧。
她以為自己想得很開。
直到前不久江渚在幽蘭劇院出事,躺在了病床上。
在看到江渚不省人事的時候,瀾漾第一次意識到,她是多麼地希望江渚快點死啊!
原來沒有自己想得那麼開。
笑死了。
OK,事情就是這樣。
離開赤城的時候,也不知道泊澤和池淵搭班子會不會順利,但實在懶得參與那攤子爛事兒了,正好,來衾州接某個傻子回去。
這一場風雪折損了許多人,也是有些慘烈了。
好在瀾漾這邊的守衛還是比潭溪那邊的紀律性強一些,瀾漾給大家鼓鼓勁兒,畫畫大餅啥的,大家就咬牙準備最後兩天的沖刺了!
誰知從那些溝溝谷谷裡好不容易開出來,才是災難的開始。
沿着溝谷邊上前進了一丁點兒距離,大家就胳膊疼腿疼的。
瀾漾以為是昨天凍狠了,讓大家在車上活動一下,說不定會好些。
但很不幸,并沒有。
過了一會兒,有的人的胳膊腿直接掉下來了。
而且好像車隊越是前進,情況就越嚴重。
大家不得已,隻好原地停下來。
風雪過後空氣澄澈,看什麼都很清晰,有人就發現旁邊谷地裡,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情況比較輕微的基因改造人徒步下去,探了探情況。回來報告說坑裡有一些零零散散不全的屍體,在這麼冷的地方,都已經腐爛,不知道死多久了。
昨天大家在坑裡行駛,也不知道有沒有壓到類似的人。
也蠻吓人的,還好昨天看不見。
大家将車隊開得離這條溝谷遠了一些,再次停下來。
隊伍目前的狀态,隻能行駛到這兒了。
醫護重點檢修了幾個人,發現在赤城還從來沒有過類似的病況,隻能憑經驗和感覺判斷,應該是某種病毒造成的。
不得不感歎,衾州這地方,簡直風水禍地,也不知道衾州本地人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當初瀾漾還準備三輛車勇闖衾州,現在想來,真是低估了衾州,高看了自己。
三十輛車,一百多号人,就一場風雪,差不多要全折在這兒了。
就是在昨天,誰能想到會有今天這種情況?
大家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遠處出現了三個尖尖的圓錐,直奔車隊飄來了。
等近了一看,是三個帶着尖尖帽子的小人。
她們帽子是白色的,衣服白色帶點銀色反光,圓圓的臉蛋卻是紫色的。
看起來就像幾隻特别Q彈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