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冉星可不覺得她是引起了裴抒的興趣。
聽這兩個字壓的那麼沉,氣息那麼緩,盡管感覺不出什麼情緒,但直覺告訴她對方并不怎麼愉快。
駱冉星停了腳步,轉身看向那喊住她的人,那雙漆黑的眼瞳平靜無波,但又好像比剛剛多了點碎光。
“嗯?”
看着喊住她又不出聲的人,駱冉星挑了挑眉,不解她這是做什麼。
周圍人更是疑惑,好在這安靜沒有持續太久,裴抒就開口打破了這沉默。
“駱小姐,東西掉了。”
她說着,下巴微微一擡,駱冉星順着看了過去,就看見駝色灰絨地毯上,一枚流蘇耳墜泛着光亮。
這是?
駱冉星伸手撫摸上耳垂,發現左耳上空空的。
是她的耳墜。
駱冉星簡單一個回憶,之前和裴抒說話時她确實撫了耳墜...她有這麼使勁麼,怎麼還給拽掉了......
應當是本來就沒扣緊。
駱冉星怕痛,至今沒有耳洞,所有耳飾都是這種容易掉的耳夾款。
摸着空空的左耳,駱冉星擡眸看向了裴抒。
她知道裴抒有一個耳洞,在左耳上...是那時候駱冉星心血來潮要求的,原本是想一人一個,隻是駱冉星怕疼,裴抒說她先感受下,要是很疼就讓駱冉星算了。
裴抒打完後告訴駱冉星很疼很疼...讓她别嘗試......
想到這,駱冉星感覺耳垂上隐隐有了當初看見裴抒耳垂被紮了洞的刺痛感...她用力揉了揉。
“不要了,既然丢了,就是沒緣分。”
駱冉星看了眼地上的流蘇耳墜,沒打算去撿,說完話後看向了裴抒,正要說再見,被對方的話語搶先了。
“怕是駱小姐本來也沒有多喜歡,不然怎麼舍得就這麼不要了。”
這話說的有些突然,譏諷意味更是十足。
駱冉星蹙了蹙眉,但很快恢複了平常,帶上了得體笑容。
“不喜歡就不會戴了,隻是喜歡這東西,本來就很難持久。”
她說着話,看見裴抒屈起了手橫在了胸前,手背上的傷疤完全暴露在了燈光下,猙獰的揪動人心。
駱冉星不期然眼前又是一片紅意,像是回到了被綁架的那天......
擔心失态,駱冉星快速說了‘再見’,匆匆轉身離開。
這一次裴抒沒有喊住她。
四周的人一臉茫然,剛剛顧裴抒和駱冉星的對話,在她們聽來有些奇怪,感覺這兩人之間有些很微妙的氣場。
有人上前問顧裴抒:“顧小姐認識駱家這位?”
裴抒擡了擡手,在侍應端過酒來後拿起一杯一飲而盡:“略有耳聞。”
其他人一聽,也不知道顧裴抒聽到的是哪個版本的。
駱冉星這人,喜歡她的人着了魔一樣,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機虛僞,比如之前的顧家千金;不喜歡的人,像她們這些從前輸給駱冉星的人,就很是知道她是個多有手段的人。
擔心顧裴抒又跟從前那個一樣被騙,就有人出聲提醒:“駱冉星那人慣是個會裝的,顧小姐可得小心點。”
另一人附和,還拿現成的例子舉例:“你看這耳墜,這要是個值錢貨,你看她撿不撿。”
這話一出立馬得到多方應和。
裴抒聽完後,似是不信:“值錢就會撿?”
“當然啊,顧小姐你剛回國不知道,駱冉星和她那個媽一樣,是個掉錢眼裡的,慣會鑽營,她家裡那幾個廠要不是顧家給生意,早就關門了。還有她那個工作室,要不是顧家的關系她怎麼能進駐WM,顧家出錢出人脈,才有她那個所謂新銳設計師名頭,她這個人除了會鑽營巴結沒有其他能耐,顧小姐要當心被這人纏上。”
裴抒握着空酒杯,眼睫微垂着,把隐隐如有旋渦的黑眸隐在了黑直的長睫下。
一旁人看不清顧裴抒的神色,但見對方沒有回應,隻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很快另起了話題,說起錦城近日的趣聞。
...
華燈璀璨,歡聲笑語。
駱冉星走至門口,接過侍應送上的大衣還有她的包,才穿好衣服,就聽到包裡傳來手機嗡嗡的震動聲。
駱冉星停下離開的腳步,拿出手機見是駱韫玉的來電,想了想接了起來。
“姐姐,姐姐,新年快樂。”
猝不及防的,兩個妹妹的聲音一道響起,駱冉星的臉上驟然浮起了笑容,驚喜道:“你們醒了?”
回答她的是駱韫玉在電話那頭的催促。
“好了好了,晚點再說這個,醫生來了先做檢查。”
駱冉星聽到那邊聲聲抗議,喊着‘姐姐,姐姐’。
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傳來了駱韫玉的聲音。
“冉星,怎麼樣,見到顧家千金了嗎?”
駱冉星歎氣,她媽還真是...她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先關心了妹妹們這次的治療情況。
“她們沒事,過幾天就能出院了,你那邊怎麼樣,今天見到人了嗎?”
駱冉星知道她媽真正想問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真千金是不是喜歡女人,對她感不感興趣。
“放棄吧,沒可能。”
駱韫玉轉身看了眼關上的病房門,往前走了幾步提高了些音量:“駱冉星,你要是這個消極怠工的态度,就别指望我替你找裴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