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不解:“什麼?”
岑白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雞腿,笑道:“還有你啊。”
314明顯一驚,刹那間眉間紅痣消散,面目也變得扭曲。
“你...你在雞腿裡藏了符篆?”
“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
“你裝的很像,大仙的幻術你練的很好。”
“隻是你騙不過我,你不是314。”
岑白看着他臉上的溝壑變得崎岖不堪,脖子漸次伸長,黃鼠狼的毛發也長了出來。
她本以為對方會吃下一整個雞腿,卻沒想到他警惕性那麼高,隻嘗了一口。
現在攤牌還是有點冒險。
岑白眼見着314的衣服被撐開,露出裡面深黃色的皮毛,黃色的濃霧從這隻大黃鼠狼的七竅中湧出。
尖銳的質問聲透過煙霧響徹整個山林。
“就你畫的那幾筆符篆,就想治住我?”
“你以為我是那些沒成人形的小妖麼?”
岑白想再次扔出符紙,可輕飄飄的黃紙還沒等到跟前就已經被煙霧吞噬。
她隻好迅速咬破手指在掌心畫咒,讓剩下的這些黃鼠狼都跟着她作為籌碼。
大黃鼠狼步步緊逼,岑白甩手燃起符紙,照亮前路,帶着身後追随的小崽子們拼命逃竄。
“這些...可都是你的同類,你就不信我烤他們吃肉麼?”
岑白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後面追着的大黃鼠狼氣息依舊平穩。
“被你抓住是他們活該,沒那個成仙的命,沒了一批,仙師還會再培養一批。”
玩完了!
岑白心裡隻浮現出這一句,她兩條腿倒騰的再快也比不上人家四條腿的。
隻知道方向,卻不清楚距離,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到術眼。
她真的已經筋疲力盡。
就在岑白雙腿一軟,就要撐不住的時候,忽而一雙手接住了她。
岑白來不及去看究竟是誰在她身後,她隻感受到利爪裹挾着黃煙正朝她逼近,即便知道不行,可她還是下意識甩出一張符紙。
卻見符紙被一條紅線綁住,隻取大黃鼠狼心窩,随後無盡的黃沙與來勢洶洶的黃煙對峙,如同兩隻巨大貼合的手掌,激出的勁風讓岑白清醒過來,她回眸看去,身後果然是她熟悉的那張臉。
“終于...見到你了。”
話音剛落,大黃鼠狼被黃沙沖得後退一步,後爪幾乎陷進地裡。
314望着岑白毫無血色的臉,雙唇不自覺地抿成一條線,他沒說話,隻是用紅線把岑白後面跟着的一堆黃鼠狼給綁了。
他們身後就是術眼,314用紅線再綁住一張符紙,輕觸術眼機關,漫天黃煙霎時散去。
天色墨藍,幾顆分散的孤星點綴。
仍舊是趙家樓下的小區,黃大仙輕提着長袍從小路盡頭走過來,伴着幾聲清脆的掌聲。
“我果然沒有看錯,我的幻術竟也騙不了你們。”
跟在黃大仙身後的還有一位少年,他也身着淡黃色長袍,低眉順眼,亦步亦趨地走着,隻在望見岑白時,腳步一頓。
“這是我徒兒黃鳴,方才多有得罪。”,黃大仙說着,拍了拍黃鳴的肩,“鳴兒。”
黃鳴上前一步,施禮道:“方才黔驢技窮,仙師教導凡事要竭盡全力,故而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岑白跑得到現在還腿疼呢,她心裡并不是很想海涵,隻是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隻能略欠了欠身還禮。
黃大仙笑着看了看黃鳴身上留下的痕迹,對岑白道:“你這符咒是我五弟教你畫的?”
岑白也笑,“差不多,我基本算無師自通。”
“哈哈,我五弟心胸狹窄,料想他也不會心甘情願教你,恐怕隻是給了你幾張現成的符紙,你能舉一反三,果然不是一般人。”
“隻是我有一點不解。”,黃大仙清澈而圓潤的眼睛看向314,“為何你從不用碧落弓?”
岑白也看向314,隻見他垂下眸,還未開腔,就聽黃大仙接着道:“你是引魂幡,我記得當初冥王給每一面引魂幡都備了一把碧落弓作為法器,那威力原不是我這幻術可拟的。”
“當年地府十大陰将,有三位都是引魂幡所化,靠得就是這法器。”
314似乎若有所思,片刻後,卻也隻道:“我确實許久不用了。”
“至于為什麼,我也記不清了。”
岑白察覺到314似乎并不想提起這些事,便轉移話題道:“大仙,之前許諾我們的事您可還記得?”
黃大仙微微一笑,“我還沒那麼健忘,這于我而言本不是難事,隻是我的條件是你們兩位一同破開這幻術。”
聞言,岑白一怔,既然她這邊有一個假的314,那314那邊估計也會有一個假的岑白。
她随即看向314。
“你不會沒認出假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