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家夥不會随便亂說,如果是森山能夠知道但我不知道的,就隻有這個房間原本的擺設方式。如果按照這個家夥的思路推下去,就算是有人打掃了現場,能将現場打掃的和原來酒店的陳設一樣嗎?還是說打掃的太幹淨隻是一個假象,其實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可樓梯間都有監控,這麼大的屍體,案發現場又在哪裡呢?
還有,松田看向此時表面淡定無辜,實際上暗戳戳的興奮已經要溢出來,就等着松田什麼都沒發現跳坑的森山,有點無語,這家夥也未免太幼稚了吧,故意這樣說話來誤導我。
不再理會莫名其妙的幼稚鬼,松田轉頭去找旅店的工作人員借同層其它房間的鑰匙。
究竟是不是如他推理的這樣,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室和柯南雖然并沒有反應過來森山的潛台詞,但看見松田明顯是發現了什麼的樣子,還是跟了上去。
房間内隻剩下森山一個人,森山繼續尋找着可能存在的證據,不到萬不得已森山并不想主動将安眠藥的事情說出來,昨晚對一切無知無覺,今早突然醍醐灌頂,這樣也未免太違和了。
有了!森山視線掃過陽台,眼前一亮,那麼,那個東西,應該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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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就暫時到此為止,請各位不要離開東京,如果案件有了新線索我們會……”目暮警部做着收隊前最後的陳詞。
“且慢,目暮警部,”松田從門口刻印着杜鵑的房間中出來,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
“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他接着道。
衆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在他身後安室和柯南也相繼走了出來,臉上皆是得到真相之後的了然。
“真的嗎?松田警官。”目暮警部期待地道。
“真正的案發現場根本不是發現屍體的風信子間,而是斜對角的杜鵑,所以哪怕怎麼在風信子間翻找線索都是一無所獲。兇手就是有着旅店□□又有充足的時間清理房間,将死者搬回自己房間的值班人員齋藤先生!”松田笃定地說。
“可是,我有什麼理由殺一個素不相識的客人。”齋藤語氣冷靜,但蒼白的臉略微染上血色讓人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靜。
“齋藤先生一定是島田作家的書迷吧!”柯南仰着頭故作天真地道,“我看到齋藤先生的房間有島田作家創作的《雪女迷案》而且還有很多有關于書中詭計的筆記,好厲害!”
“不,不是書迷,齋藤先生才是《雪女迷案》的創作人吧。”松田推理道。
《雪女迷案》是島田作家的成名作,寫了複仇者利用雪女傳說僞裝雪女複仇的故事,其精妙的詭計,深度挖掘雪女傳說所添加的詭谲色彩,使這本書一炮而紅,島田作家也從三流作家跻身一流之列。
“齋藤先生的體态并不像體力工作者的體态,相反脖子前傾,時常按揉肩頸是頸椎病的體現,這是長期伏案工作的人時常有的疾病。才二十幾歲,看上去臉色蒼白想必很少進行室外活動。指腹有打字導緻的薄繭,右手中指左側也有長期握筆造成的凸起。再加上齋藤先生所住宿舍的布置,哪怕隻是一個臨時住所,都有各種寫作工具和資料。”
松田陣平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一個比較張揚并不太顧忌他人想法的人,但此時雖然眼神銳利,語氣卻十分沉穩,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稍微頓了頓,他接着道:“我想齋藤先生應該很熱愛寫作也很熱愛自己的作品吧。”
原本還并不想承認的齋藤突然被這句話擊潰,一直以來安靜沉默的樣子猛然崩碎,猛然擡頭眼睛赤紅雙手微微顫抖,努力保持冷靜但聲音克制不住的嘶啞起來:“所以呢?因為我是被剽竊作品的受害者所以要抓我嗎?”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哪怕大多數在場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過于壓抑而激烈的情緒還是讓人心生恻然。
“一場大雪清洗了混濁的天空,痛苦,血淚,辛酸和算計,雪子的一切就這麼被掩埋在漫長的冬日。”森山用平緩的語調複述起《雪女迷案》最後的一段話。
“齋藤先生,這就是你的大雪嗎?你的痛苦有被殺人抹平嗎?”森山語氣沉郁,澄澈的暖棕色眼睛直視着齋藤先生,讓他的一切無所遁形。
“非常出色的布局能力,我想島田先生之所以死在杜鵑花房,是因為你正在杜鵑花房打掃衛生,島田先生的到來你并不能預見,能在殺人之後立馬訂好計劃,憑借新聞中對于入室搶劫殺人犯的描述布置現場,如果不是運氣不好,犯人前一天恰好被抓獲,就連警方也有可能被迷惑。我想應該是這樣,晚上十點左右島田先生來到齋藤先生正在打掃的杜鵑花房,至于原因,”森山頓了頓。
“是因為想要換房間吧!”佐藤立馬接上,她負責聯系島田太太通知死訊。
佐藤微微有些恍然:“島田太太說島田先生對風信子過敏,得知所住房間之後,第一反應是島田先生過敏沒人發現,出了意外。”
“沒錯,在交流中齋藤先生一時激憤殺了島田先生,半夜在同層人都入睡之後将屍體搬運回風信子間,拿去所有财物,将财物堂而皇之地混入垃圾,利用早上的垃圾車帶走,再回到案發現場扮演一個和島田先生毫無關系的服務員,最簡單突然的案件就是最複雜的案件。至于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