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提醒你線索的!”森山不滿道。
……
夜晚,隻有點點月光投射在地上,四周寂靜無聲,隻間或有幾聲醉酒流浪漢的醉語,街道上空無一人。一個看似普通的廢棄工廠靜靜矗立在這裡。
工廠地下,森山整個人罩在寬大的帶帽衛衣底下,手上提着将要入檔的資料。剛走出車,森山聽到了刻意加重的腳步聲,是一個青壯年男性的腳步聲,森山立馬轉身退回車内,車門發出砰的一聲,提示對方自己已經回去。
發出聲音的男人等待少許時間,觀察着四周的情況,确認四周沒有他人,另一個人确實返回了車内,才繼續快步走向電梯。一路上并沒有使用照明設備,但速度很快毫無遲疑,顯然已經對這段路爛熟于心。
直到黑影進入電梯,借着電梯按鈕微弱的熒光,黑影露出了他的真容,穿着差不多款式的帶帽衛衣,一縷金發調皮的從帽子跳出來。深棕色的手将頭發捋回帽子裡面。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又等待了十分鐘,森山才再一次踏出車門。一路順利地來到目的地,輕輕敲門,在聽到回應後才踏入門内,門内的光明和門後的黑暗展現出明顯的分界。
“看看你的心理報告!”門内的人先發制人。
森山并沒有在意門内人責問的語氣,徑自去冰箱拿了慣常喝的果汁,舒服地坐在了沙發上打開果汁往嘴裡灌了一口,這才一邊将果汁放在茶幾上一邊無所謂的道:“結果不挺好的嗎”
“是挺好,樂觀積極熱愛生活沒有煩惱,這是你嗎!”男人靜靜等待完森山的整個流程才嫌棄地說。
“怎麼不是我,我告你诽謗下屬啊,早田大叔。”森山嬉皮笑臉。
“我需要知道你的心理情況,”早田健次并沒有被森山的插科打诨幹擾到,他眉心緊鎖一臉嚴肅地道,“我需要評估,你能否接着完成卧底任務。”
看着早田的神情森山也坐正身子,直視着早田的眼睛,未帶隐形眼鏡的黑眸裡滿是認真,她輕聲道:“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确實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多年努力,森山終于攢夠了功勳,獲取了足夠的政治資本,将籠罩在上層的迷霧破了一個口子,她終于有能力去調查自己想調查的事情,相比于事情剛發生時的迷茫無助難以置信,之後一次次回憶時的懊惱,當下一步步接近目标,每一天仿佛能看到進度條上升的感覺,太美妙了,森山隻希望能再快,再快一點。
早田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擡眼對上了森山烏溜溜的澄澈雙眸,裡面充滿了溫柔堅定,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森山站起,拿起手中的資料一邊遞給早田,一邊笑着道:“你知道的,心理醫生,心理評估對我們這種卧底又沒什麼用,我們難道還能對誰剖白内心嗎?糊弄糊弄上面就完了。”
早田無奈放過剛才的話題,轉而将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你真的決定了嗎,接受一個從黑衣組織裡出來的人?”他強調道,“這種違規操作,背後的風險可需要你來背。”
“隻是一個不太用的上的閑棋而已,我會控制好風險的。”
森山看早田還想出言反對,提前出言堵住他的話。
“對于這種行動力和決心都很強的人,除了給她劃定一條軌道,讓她處于控制之下外還有更好的方法嗎?證人保護計劃的那群警員可不一定能防住她,與其花大力氣防範不如利用。”
“況且,”森山的腦中浮現了女人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情景,和如死水般靜寂懇求她給自己一個機會的樣子。“她既然達到了我的要求,就應該有一次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
“我信任你的判斷,那我便不再多言,我會将她的檔案列為a級秘密檔案,期待她的檔案合檔的那天。”早田鄭重地道,将資料放在桌子最中央,又遞過一個封了口的檔案袋。
“這是零組那邊的情報,你需要物色一個合适的聯絡員作為你們兩個組合作的中介。”
“零組是派副官負責對接嗎?”森山問道。
“那當然”早田颔首。
“那我們也派副官負責對接不行嗎,反正零組也不可能和我們有太多合作。”
“我們對黑衣組織相關的事物橫插一腳,保守派已經很不滿了,他們要求我們這邊專門安排人對接他們,估計主要是想确認我們的輔助地位。”早田沉聲道。
森山撇撇嘴道:“這個我倒無所謂,但我們這裡哪裡有人能專門對接啊,都是專用型人才。”
但也知道讓那群老頑固顧全大局的難度道:“算了,我給菖蒲培訓一下吧,讓他接手這方面的工作,他不懂的再轉交給麥穗。”
森山拿起零組的情報,将喝光的飲料瓶拿起,準備告辭。
“絢”早田突然打斷她,一向端正威嚴的面龐無端顯得有些滄桑,“或許這句話我早該說了,那件事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