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此事竟與虞北也搭上了關系...”蕭瑾酌蒙在布條之下的眼眸轉了轉,心底暗驚。
讓他當這麼個瞎子仙長的緣由也極為簡單,皇家身份實在太過引人招搖,索性不如也一并混入其中,眼下這般看來,倒是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但如今暫時還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計劃。
謝不虞站在門口,背對着他,面朝風雪。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蕭瑾酌隔着眼眸前那層布,看見的也不過是個模糊邊緣的人影,大概隻有如見風雪才能慰平生吧。
身後的柱子卻不合時宜的發出“咔咔”地聲音,蕭瑾酌本不是什麼耳力極好的人,大概是裝久了眼盲,感官竟也變得格外敏銳。
那柱子發出的聲音乃是來自地下,不似是柱子倒塌的聲音,更像是機關被啟動的聲響!
屋外平地中心赫然出現一棵蒼天藤蔓,待到屋内柱子之下聲響不再之時,恍若有了生命般抽出藤蔓枝便向二人所在重重地甩去!
這下謝不虞也是反應過來了,一個輕功便踏足在草屋之上,屋内蕭瑾酌也是閃身借着柱子躲在其後。
那藤蔓竟是沖着這草屋去的,再一伸出觸手便将屋内僅有的一張木桌砸地稀巴爛。
蕭瑾酌不再猶豫,直用丹山一劍劈開這搖搖欲墜的草屋背面,從中離開。
他飛身上屋檐見到謝不虞,竟還不忘打趣道;“小友可真是心狠,瞧見我有難倒不伸手相助,若不是我反應夠快,隻怕早是這‘嗔’怨鬼枯藤的盤中餐了。”
說實話,謝不虞有時候是真的想給這人一個白眼。
但奈何人家眼盲,先前又救了他一命,本着内心的道德忍住了。
倘若哪天要是知道了這人是裝瞎,謝不虞估計真能幹起架來。
“那蕭兄确實好福氣了,連着兩次都給這禍端巧妙化解了。”謝不虞皮笑肉不笑道。
“承讓承讓。”蕭瑾酌朝他抱了個拳。
還沒喘口氣,那藤蔓便是又向着他二人襲來,謝不虞從護臂中彈出些小玩意,也算是阻斷了那藤蔓的速度。
蕭瑾酌腰間丹山劍出鞘便也是斬去大半,二人各自穿梭在藤蔓攻擊之下,但盡管輕功再怎麼了得,也禁不住這般持久戰。
“謝小友,依我看這藤蔓多半是與那處機關有所關聯,否則就按我們這般殺下去,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啊。”蕭瑾酌邊躲閃邊與謝不虞說道。
哪料他謝不虞行走江湖半生,歸來仍是地痞流氓。
“是啊。”謝不虞聞言臉上笑意愈發燦爛。
“小友對這劍法可是一無所知,觸動機關還得仰仗蕭兄了。你說是吧,蕭兄?”
蕭瑾酌無奈,這話題竟是又抛回了自己身上,“好吧,既然小友如此信服我,也不能叫小友失望不是?”
謝不虞倒真想看看,他失了丹山劍如何阻止那機關。
誰知他從懷裡摸出一把折扇來,扇骨明顯是特殊材質所鍛造。
尾部還有尖刃,光是這樣在旁人眼中看來也算是個好兵器了,但謝不虞先前見過這把折扇。
分明是之前在那迷霧之中抛出的東西,竟是把折扇!
這扇是如何能做到引燃之事的?
蕭瑾酌借着藤蔓風勁,将這折扇展開尖刃一面,直直從那藤蔓之上劈開一條道,打向草屋内柱身之下!
謝不虞的眼神還是不錯的,一眼便能認出這是把好兵器,那扇尖竟鋒利至能将地面活生生刺開,抵在那柱身與地面縫隙之間不再動搖。
“蕭兄,這可是你先前所謂的小手段兵器?”
“不錯,謝小友眼神真是當真銳利,此扇材質的确特殊,鋒刃無比,不懼水火,不過它還有個功能不同于兵器——這扇面裡可藏火藥,原先也就是自己随手做的罷了,倒也未想過這般好使,便随意取了個名字,沏玉。”蕭瑾酌不急不慢道。
那扇尖直抵柱下機關,藤蔓果然不再肆意生長,逐漸停了下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蒼天藤蔓開始轟然堙滅成粉末,随着風向在空中消散去,他二人似乎聽到其他人的聲音,雖然稀落微弱,卻的的确确是有人聲。
不遠處果然是一些門派的小輩,隻是不知他們在原地像發了瘋似的在撿什麼,個個口中都在用激動地語氣大喊:“發财了...發财了!”
但他們手中緊握着的不過是地上不起眼混雜着雪的石塊。
“哎喲,蕭兄,這些人是怎麼了?雖然你看不見,至少也能聽見是怎麼回事吧。”謝不虞抱劍笑眯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