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個起屍的安秀才是個外來穿越戶,好不容易趕着時髦來了趟說走就走的旅程,卻沒能碰上恰當的時機,被當成詐屍給一把火活活又燒死過去。确切的說,當時他也就活過來一小半,因為被封閉在黑暗的棺材之中,身體應急本能讓他無意識地選擇了先熟用手這一部位,想要推開頭頂的遮蓋物,結果心中有再多的咆哮都沒能喊出來。
當然,如果當時他能夠喊出來,估計也會被當成鬼怪給燒了。無奈,畢竟穿越重生之類的小說誤人,還未成年的青蔥中二少年自然感應不到來自人性的森森惡意。死而複生真正來臨的時刻,對于古人而言不是看到生命的奇迹,而是十足十的——驚吓!那些所謂未知或是不祥的存在,人總是無法避免地傾向于消滅這種可能性,以求得自身的安穩。
倒黴的穿越戶,也就是本文還沒來得及一展拳腳就死無全屍的主人公,名叫餘沐,來自22世紀的一個普通公民,中二少年一枚——真初中二年級學生,十三歲正是被貓狗都嫌棄地青蔥少年。除了父母離異又各自組成二婚家庭他成了多餘的第三者這個身份有點讓人膈應之外,餘沐對于他悠閑自在的生活還是挺滿意的,誰知道會天降一道神雷把他給劈成了渣。死亡模式如此酷炫,餘沐當時心中有無數條彈幕刷屏:我艹!這樹兄怕不是在渡劫吧?躲個雨而已要不要這麼兇殘?樹兄你好,你啥品種的?樹兄你千萬要抗住啊我去!
萬萬沒想到,他又再次成了渣,不過這次不是雷劈的,而是被火給燒的……餘沐覺着,這一覺睡過去大概是再也醒不過來了,靈魂被灼燒的感覺可真不好受,眼前這棵樹和之前被雷劈的那樹兄長得可真像,可惜還是沒能知道究竟是什麼品種,心癢癢的倒是有些不甘!至于那些被他吓成二傻子似的古裝甲乙丙丁縱火犯,餘沐還真沒太放在心上,是他來的時間點不對,怪不得别人。
月明星稀,已不知道是多少晝夜的交替,曾以為這次是真的煙消雲散的餘沐,從混混沌沌中再次‘醒了’過來。借着月光的映照,一切盡收眼底,還是他再次死亡的那片樹林,隻不過他沉睡的時間有些漫長,曾經被清理出來的空地此刻已經被野草覆蓋,再也瞧不出痕迹。
還沒來得及好好感慨一番這近乎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開闊視野,餘沐整個思緒都僵持住了——他想動卻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如果沒記錯,他之前又成了一灘渣渣!按照品種來劃分,他現在應該是個鬼魂?傳說中的阿飄不是應該有胳膊有腿,長得難看點但好歹是個人形的嘛?為什麼擱他這就成了全無産品了呢?一定是他睜眼的方式錯了!但上天沒給他閉眼重來的機會,從哪兒憑空變雙眼睛出來,想想就心累……
或許是修行時間太短的原因,所以他還沒能從一團渣渣中脫離成為一個正式的阿飄哥?真正的中二少年就要勇于面對血淋淋的真相,遇到問題想不通那就别想,因為想破腦袋你也想不明白,還不如撸幾把遊戲來得痛快!沒有遊戲可撸,暫時就用沒有眼睛也能看的全視野觀光模式代替好了,遺憾的是新視野沒有穿透模式。
通過長時間各角度的綜合分析,餘沐覺得,那朵不知名的綠花?不對,應該是綠蘑菇!或許就是他現在的鄰居,而那塊焦黑一片的大面餅或許就是他現在鬼魂寄宿的地方?總而言之,他的墳頭就是一燒糊的面餅疙瘩,想想就夠悲催的。鬼生不易,頭頂還有一片綠!啧,還好他隻想和遊戲相伴終身,綠了就綠了!
天已經大亮了,茂密的樹木幾乎遮擋了整個天空,偶爾有一縷陽光透過縫隙灑下,讓陰沉的樹林有了一絲暖意。這一縷陽光恰好照射在餘沐身旁的綠蘑菇上,餘沐順着陽光望去,一滴晶瑩的露水沿着蘑菇頂端延展的弧度緩緩低落,發出一道吧嗒聲,滲入土地。
繼新視野後,餘沐恍然發現他竟然還有如此敏銳的聽覺,在這一點水滴聲後,整個沉寂的世界仿佛整個活了過來,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聲音猶如一片片無形的網在空中交彙碰撞再四溢開來。伴随着水滴聲的偶爾加入,一切都是那麼的悅耳動聽,充滿了生命的暖意。
談到生命,餘沐的思緒再次飛起彈幕:我勒個去啊!這是什麼鬼地方啊!蟲子呢?鳥呢?除了樹就是花花草草的,一個活着的動物都沒有!真一個都沒有啊!這地方是要上天啊!
在餘沐胡思亂想之際,安家村正在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自安秀才死後,安家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秀才老爺。秀才爺名叫挈興言,父輩因遭遇戰亂北上至靈山縣謀生,祖籍為安平縣人士,這次乃是拿着恩師的推薦信前去探訪一位名師,期望得到一些指點為明年的鄉試做準備。
挈興言家境一般,在順利通過府試後就帶着盤纏獨自上路了。按照挈秀才的預想,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這才是一個讀書人應該有的姿态,可惜不天随人願,就他這南北口音的差異走了不少的冤枉路,以至于江郎财盡。恰巧走到安家村,正是餓的頭昏眼花之際,想要下河去撈魚,被好心的村長安福全給帶回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