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鶴松開掐着秦肆下巴的手,垂眸整理秦肆被拽皺了的病号服,聲音突然變得出奇平靜。
同時腦子自欺欺人一般的把秦肆剛說的話理解成了:我沒有愛上他
"很好,你現在把他松開,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然後回家。你答應我以後不再跟他接觸,我就不生氣。"
他舉起手中沾血的病曆單輕輕搖晃,紙頁摩擦聲像毒蛇吐信,意有所指一樣的說
"畢竟醫生說你傷口還沒愈合,需要人悉心照料。"
[說的是傷口嗎?好樣的威脅我,不聽你的,就不讓吃你的肉了,對嗎?]
【理解能力真強。】
秦肆喉結滾動着咽下湧到嘴邊的血腥味,病号服下的繃帶正在滲出溫熱的液體。他将懷中顫抖的人又往懷裡帶了帶,後槽牙幾乎要咬出血。
"對不起,我做不到。"
每個字都像從胸腔深處剜出來的,帶着破碎的震顫。
"他不是可以交易的籌碼。"
顧雲鶴的瞳孔劇烈收縮,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扭曲的笑。他突然将病曆單撕成兩半,雪片般的紙張落在秦肆滲血的傷口上
"那就繼續疼着吧,我的好兒子。"
轉身時,金屬電梯門映出他氣的發紅的眼眶,和少年蒼白卻倔強的側臉,以及那道将兩人割裂成兩個世界的陰影。
而這場鬧劇可不隻有他們三人啊
電梯門開合的金屬脆響裡,陳硯清剛轉過消防通道拐角就僵在原地。白熾燈将三人的對峙切割成鋒利的畫面:
秦肆裹着血迹斑斑的病号服,像頭受傷的獸般将張知謙護在身後;顧雲鶴撕碎的病曆單如雪片飄落,沾着新鮮血漬貼在少年滲血的傷口上;而他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深深掐進掌心。
“我做不到。”
秦肆沙啞的聲音撞進耳膜時,陳硯清聽見自己胸腔裡傳來細微的碎裂聲。那個曾在小巷當中辛辛苦苦給自己找小零食的他此刻渾身浴血卻比任何時候都耀眼。
他看着顧雲鶴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昨夜守在醫院外面,就等着一個顧雲鶴不在的機會進去,卻始終沒等到探視的機會。
“繼續疼着吧。”
顧雲鶴轉身時帶起的風掀動陳硯清衣角,他這才驚覺自己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地往前邁。
秦肆低垂的睫毛上凝着冷汗,蒼白的唇還在顫抖,而他身後的張知謙正慌亂地按壓着傷口。
陳硯清扯下脖子上的圍巾沖過去,布料裹住滲血的繃帶時,觸到秦肆冰涼的指尖,聽見對方用氣音說:“别...”
别什麼?别插手?别靠近?陳硯清死死咬住後槽牙,看着顧雲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忽然發現,自己和那個偏執的男人其實沒什麼不同——都在用自以為是的方式,妄圖抓住永遠不屬于自己的光。
随着顧雲鶴漸行漸遠,他的身上特有的特殊磁場也消失殆盡,那磁場當中特有的屏蔽能力也随之消失。
這場鬧劇也終于被除了這4人之外的醫護人員和病人注意到了,秦肆被再次擡進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