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些什麼嗎?”
秦肆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面色平靜,聲音溫柔且輕緩,像是在試探,也像是無意間詢問一樣
張知謙微微一笑,仰頭看秦肆。
“你想讓我知道的話,就不需要我問,不是嗎?”
秦肆沉默了,随後面帶微笑,俯下身再次擁抱張知謙,同時語氣慎重,就仿佛是在宣誓似的說
“你沒有什麼需要知道的,我也沒有什麼需要告訴你,就這樣,你隻需要…好好活着就好。”
“對,好好活着,你得好好活着。”
秦肆将張知謙緊扣在懷中,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沒了,雨季中的好好活着被他特意強調了出來,好像有什麼别的意思。
[好好活着…?這到底是把我當成了你的食物嗎?等着把我養肥了再吃?]
不怪張知謙會有這樣的想法,主要是他愛上的人壓根兒就不是人啊,不能以正常的想法去揣測秦肆說話的意思。
可饒是這樣,愛上的人是個吃人的怪物,随時随地都可能會吃掉自己,張知謙對此卻是毫不在意。
他甚至想要拿個鍊子把這個怪物拴住,讓他隻屬于自己,同時也隻能吃自己,再沒有别的食物。
然後,秦肆悲劇了,因為電梯門開了他們倆還抱在一起,并未松手,而更不巧的是電梯門口正是他的便宜“父親”顧雲鶴。
問:自家白菜被拐了怎麼辦?
答:幹死他
電梯門開合的金屬聲像把鋒利的手術刀,劃開狹小空間裡旖旎的溫度。秦肆渾身繃成一張滿弦的弓,病号服蒼白的布料下,繃帶纏裹的傷口突突作痛。
他将張知謙往身後藏得更深,指節死死扣住對方手腕。
"父親。"
"秦肆喉結劇烈滾動,蒼白的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張知謙顫抖的後背。他強迫自己揚起嘴角,可眼底的慌亂還是被顧雲鶴盡數捕捉。
顧雲鶴墨色西裝下的胸膛劇烈起伏,病曆單被攥得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像是壓抑到極緻的低吼。
破碎的音節從齒縫裡擠出來,顧雲鶴的皮鞋碾過滿地凝滞的空氣,病曆單邊緣擦過他輸液後青紫的手背。
"原來受傷是因為和他約會?"
電梯頂燈在顧雲鶴扭曲的面容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顧雲鶴此時一雙手輕輕顫抖着,但死死攥住秦肆的下颌。
"不是最聽我的話了嗎?"
溫熱的呼吸噴在傷口附近,帶着壓抑的嗚咽。
"為什麼要把心交給别人?"
身後的張知謙突然掙紮着要說話,秦肆反手捂住他的嘴,掌心傳來濡濕的溫度。顧雲鶴的目光掃過他慌亂的動作,喉結滾動着發出一聲自嘲的笑。
病曆單輕飄飄落在他滲血的傷口上,染血的診斷結果與蒼白的病号服融為一體,像極了這場見不得光的愛戀。
“…沒有的,我沒有把心給他的,我的心還在我的胸腔裡。”
秦肆眼見着自己的便宜“父親”即将在發火的邊緣,想必此時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所以他隻能裝作隻能理解表面意思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