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鶴的皮鞋踏在樓梯上,發出規律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獨自的“演出”打着節拍。
他不緊不慢地走着,脊背挺直,步伐優雅從容,每一步都像是經過精心設計,在寂靜漆黑的樓梯間裡,形成一種獨特的韻律
整棟樓陷入一片死寂,黑暗如濃稠的墨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唯有八層的一個房間透出微弱的光,像是黑夜裡孤獨的燈塔。那光,在這死寂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刺眼。
顧雲鶴擡眼望向那束光,深邃的眼眸中,嫉妒與愉悅交織閃爍。嫉妒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那房間裡的人,擁有他渴望卻求而不得的東西;而愉悅又如同火焰,在嫉妒的灰燼中燃起,因為他知道,一場計劃即将在這寂靜的黑暗中展開,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期待的結果。
他繼續緩步前行,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忽明忽暗,宛如一個神秘的幽靈,向着那唯一的光亮,也向着他複雜情緒的源頭,一步步靠近 。
輕緩的腳步聲自1樓緩緩上升,不一會兒他便到了他想去的樓層。
顧雲鶴的指節叩在金屬門闆上,聲響空洞如叩擊棺木。門後的寂靜像一記無聲的嘲諷。
他垂眸輕笑,腕間皮膚泛起詭異的灰青色紋路,随着掌心跳動的幽藍微光,門闆在無形力量中扭曲變形,鎖芯迸裂的金屬碎屑如星子墜落。
當腐鏽味的冷風灌入房間,暖黃燈光依舊溫柔流淌。原木餐桌上的咖啡杯還騰着熱氣,針織毯歪搭在沙發扶手上,仿佛主人隻是短暫離開。
顧雲鶴眼神輕佻,指尖撫過仍有餘溫的馬克杯,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鳴——獵物竟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而此刻,隔壁空房間的黑暗中,張知謙正倚着布滿雪花噪點的監控屏幕。冷白的熒光映得他眼底泛起漣漪,看着畫面裡暴露出非人形态的顧雲鶴。
顧雲鶴垂眸掃視着空蕩蕩的房間,那雙泛着詭異幽光的瞳孔微微收縮,不過瞬息間,他便确認屋内确實無人。
他踱步至牆角,伸手随意扯下一個隐藏的監控攝像頭,動作輕慢得仿佛在擺弄一件精緻的藝術品。
他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表情淡漠卻又難掩癫狂,對着鏡頭一字一頓道。
“我們來玩個遊戲。你若是能活到明天早上,那我就給你留個全屍,如何呢?”
話音落下,那笑容愈發肆意張狂,仿佛已經看到了獵物絕望掙紮的模樣。
随後,他随手将攝像頭扔在地上,轉身邁着優雅又緩慢的步伐離開房間。
在寂靜的樓梯間與走廊上,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腳步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唯有空氣中殘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氣息,似是死亡的預告,在黑暗中悄然蔓延 。
顧雲鶴的腳步突然凝滞在三樓轉角,脖頸處的灰青色紋路詭異地凸起。他輕笑一聲。眼神輕蔑,卻又直勾勾的盯着走廊盡頭的那扇門。
随後他緩緩的伸出一隻手,對着那扇門比出槍的手勢,随後輕聲模拟了一下槍響的聲音,然後鐵門在無形力量的沖擊下轟然炸裂,木屑紛飛中,屋内暖黃的燈光驟然亮起。
皮質沙發中央懸浮着半透明的全息投影,張知謙慵懶地倚在天台護欄上,手中像是玩蝴蝶刀一般,将一把黑色的手槍耍的呼呼生風。
“顧先生的特殊能力,用來破門倒是浪費。不如把遊戲時限改成三小時?”
投影裡的風掀起他的衣角,背後霓虹燈牌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三小時,足夠我把整棟樓拆成你的墳墓。”
話音未落,他已撞碎落地窗,如黑色箭矢般朝着天台方向掠去,玻璃碎裂聲在死寂的樓群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