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通過專門的通道,來到了神像面前秦肆顫抖着起身,手中的頭紗仿佛有千斤重。他将頭紗輕輕抖開,緩緩覆蓋在神像身上。
薄紗順着神像剛毅的輪廓流淌,宛如月光傾瀉。他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神像冰冷的石質肌膚,心髒猛地一顫。
銀紗般的月光穿透破碎的彩窗,斜斜傾灑在神像身上。清冷的輝光流淌過祂棱角分明的輪廓,将新覆上的頭紗染成半透明的銀白,刺繡的荊棘紋路在光暈裡若隐若現。
秦肆跪在月光與燭火交織的明暗交界處,望着月光勾勒出的神聖剪影,喉結滾動着低誦禱詞。
風穿過殘窗的嗚咽聲中,神像周身泛起微光,頭紗邊緣的流蘇在月色下輕輕搖晃,宛如神祗垂下的無聲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自己打開,秦肆猛的将視線從面前的地上轉到周圍,突然發現周圍似乎風平浪靜的什麼情況也沒有
就好像剛剛冰雹打破窗戶,從那窗戶的缺口處風如同瘋了一般的湧了進來的場景未曾出現。
“神父大人,您該去告解室了。”
秦肆左手放在胸前,頭微微低着向前,微微鞠了一躬,嘴中說着
“感謝您的警告,并未對您的仆人我做出除警告之外的懲罰,贊美您的仁慈!”
神像依舊威嚴的站在那,仿佛真的就是一個神像一樣無知無覺,可秦肆隔着那層看不清面貌的頭紗,硬生生感覺出了一絲…祂好像在笑的錯覺。
秦肆說完并未有任何停留,轉身告訴前來的修女,表示他知道了之後沿着熟悉的路來到了告解室。
到了告解室沒多久,秦肆就聽見木闆後面開放給信徒的門被人推開了,那人一如既往的腳步踉跄的來到,可讓人聽見對方說話但卻看不到人的有着些許細小裂痕能透聲音的木闆面前。
告解室内信徒那邊并未給燈,夜色濃稠如蜜,處于黑暗之中的人會不由自主的産生恐懼,說這個話也相應的有了幾分真實性。
而秦肆這邊的房間則是非常的亮堂,因為燭火的光芒,那些光透過木闆,成了信徒那邊贖罪的唯一光源。
秦肆專注地握着鍍金十字架,聽那一如既往前來治病的人帶着顫音的請求從栅欄另一邊傳來。
"神父,求您緩解我的病症。"
木栅欄的縫隙裡,那人蒼白的手指不安蜷曲,随後又張開,放在木闆的縫隙處,緊接着就仿佛要穿過木闆摸到秦肆身上。
秦肆輕聲安撫,那人似乎聽出來了秦肆聲音有些遲疑,帶着些許為難,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貼在栅欄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就碰一下,像...像為我驅魔那樣。"
他仰起的臉龐帶着病态的潮紅,在昏暗的光線下,竟與祭壇上受難的聖徒有幾分相似。
秦肆垂眸望着那隻隔着栅欄顫抖的手,最終輕輕将自己的指尖抵在木格間。隔着咫尺距離,那人滾燙的皮膚幾乎要灼傷他的指腹。
當那人不由自主地蹭過來時,他隻當是病人的本能,卻沒看見木栅欄後的人緊閉雙眼,将這片刻的觸碰,當作偷來的聖餐般吞咽進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