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霄指節掐進秦肆下颌,逼得對方無神的瞳孔晃出細碎漣漪。他盯着那雙眼底漫開的溫柔——比記憶中暴雨夜的藥香更灼人,偏不是為他而綻。
“什麼時候愛上的?”
他嗓音發啞,拇指碾過對方顫抖的眼皮。
“是包紮傷口時,還是喂他喝你血時?”
(注:在西方的某一小段時期流行一種神父是神的代言人,神父的血可以治愈百病的傳言)
秦肆唇齒開合,模糊音節裡漏出個名字,眼睫便抖得落了淚。宋承霄忽然想起巷口秦肆眼睫毛上那晶瑩剔透的恍若眼淚的雨水的模樣。
指尖擦過他耳後痣,而秦肆垂在身側的手,連推拒都透着縱容。
“在我18歲的時候。”
“18歲?”
宋承霄猛的笑了,18歲…18歲是個多好的年紀啊,是不是?正是青春洋溢的時候,正是容易心動的時候…
他怎麼就來的這麼晚呀?偏偏等到心愛的人28歲了才被他救上才與他正式見面?
山風卷着枯葉在空中刮着凄涼的風,秦肆的頭歪向他掌心,發絲掃過他手背上當年畫十字的舊痕。
恍惚間宋承霄又看見雨夜——自己攥着對方腕間脈搏,聞着染血的熏衣草香,以為握住了神賜的錨。
“…都說後來者居上,因為前者不争不搶,那個對你态度那麼惡劣,怎麼算不上是不争不搶呢?!”
“…既然他不争不搶,就别怪我後來者居上了。”
宋承霄面帶微笑,此時他打心眼兒裡慶幸這個未曾見面的情敵,一點兒都不喜歡他的愛人達米安/秦肆。
兩情相悅可不好打散可若是單相思,隻需要加點心理暗示即可,宋承霄根據剛剛沈沉夜對秦肆的态度,推測出沈沉夜不喜歡秦肆。
所以他決定讓秦肆先認清他所愛的人根本就不愛他這一事實
宋承霄指腹摩挲着秦肆腕間脈搏,觸感溫熱卻無一絲回應。他俯身凝視那雙浸滿淚水的眼睛,恍惚又回到暴雨夜初見時對方望向自己的模樣。
“你的愛人愛你嗎?”
他的聲音發顫,帶着近乎偏執的追問,秦肆沉默了,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在衣襟暈開深色的痕迹。
他空洞無神的雙眼蒙着水霧,嘴角微微抽搐,面上的悲傷幾乎要将他整個人吞噬。
“他不愛我的…”
帶着哭腔的回答破碎又絕望,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仿佛抽走了他最後一絲生氣,宋承霄隻感覺自己剛剛消下去的嫉妒在此刻又重新複燃了
宋承霄狠狠捏住秦肆的下巴,強迫那雙渙散的眼睛對上自己猩紅的瞳孔,指腹幾乎要将對方蒼白的皮膚碾出淤青。
“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