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神明的指尖已挑起他的下颌，那觸碰帶着灼人的溫度，卻讓他渾身發冷，很明顯神因為他這半句話生氣了，但是秦肆對此視若無睹。

“您給予的救贖，本應是我畢生所求。”

秦肆強迫自己直視那雙盛滿星河的眼眸，聲音發顫卻字字清晰。

“但我的罪孽，不配沾染您的榮光。”

他顫抖着推開那隻覆在臉頰的手，後退時腳下十分利落的直接跪在了地上，似乎是跪的太快了，一下子膝蓋接觸地面時震麻了。

“請您收回這份憐憫，若愛本就是罪，就讓我在忏悔中，贖盡這一世的錯。”

神明眼中流轉的星河瞬間黯淡，被秦肆推開的手僵在半空，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微微眯起眼，眼底的不悅如洶湧的暗潮，在平靜的表象下翻湧。

“維護他人？達米安，你竟在本神面前，維護一個凡人？”

神明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卻難掩話語裡的醋意與憤怒。祭壇上的燭火劇烈搖曳，仿佛也在畏懼神明的怒火。

“你拒絕我的救贖，去袒護那個讓你陷入罪業的人。”

神明一步跨到秦肆面前，雙手狠狠鉗住他的肩膀，力度大得幾乎要将他的骨頭捏碎，

“難道在你心裡，他比我更重要？”

秦肆被捏得悶哼出聲，卻依舊強撐着，眼中滿是堅定。

“主，他是無辜的，是我……是我沒能克制住這份情感。我願獨自承受懲罰，隻求您放過他。”

“放過他？”

神明冷笑一聲，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在你為他求情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你是我的，誰也别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行！”

神明的羽翼猛地展開，黑色的倒刺閃爍着寒光，将秦肆籠罩在陰影之下，教堂内的溫度驟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該裝弱的時候就要裝弱了，實在不行那就賭盧卡恩能想辦法闖進來了。]

是了，秦肆早就發現那個靈體狀态下的盧卡恩了，并且很明顯的察覺到了對方身上似乎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變厲害了，那自然是要用一下了。

燭淚順着鎏金燭台蜿蜒而下，與秦肆滾落的淚珠在青石闆上悄然交彙。他仰頭望着神明時，睫毛上的水光将瞳孔暈染得愈發澄澈。

蒼白唇瓣微張似欲辯解，卻隻溢出無聲的哽咽。那副脆弱模樣讓神明攥緊的拳頭漸漸松開，羽翼下的倒刺也不自覺收起幾分鋒芒。

"不過是他人的蠱惑..."

神明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呢喃，指尖懸在秦肆淚痕斑駁的臉頰上方，終究還是輕輕落下。

指腹擦過濕潤的肌膚時，祂聽見自己心跳聲震得耳膜發疼，竟與眼前人顫抖的呼吸漸漸同頻。

祭壇上的“聖歌”突然變得模糊，唯有秦肆發間若有似無的苦艾香，在這一刻成了最誘人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