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唰——
這是他在一望無際的黃沙裡見到的第一場雨。
顧墨遲躺在床上悠悠轉醒,房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睜開眼的瞬間感受到房間裡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就站在床邊。窸窸窣窣。
房間裡除了他的信息素外還有一股更加純淨的清香。
這味道很熟悉,顧墨遲隻在兩個人身上聞到過,因此不自覺放下戒備。
“誰?”
顧墨遲剛撐起身子,就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如同山泉水流淌:
“是我。”
“秦醉?”
顧墨遲的眼睛還沒有适應黑暗,因此他隻能看到黑色的空氣蠕動了一下,伸向他。
顧墨遲碰到那溫熱的皮膚,就像是水碰到了水,立馬融彙于一體,他輕喘着,忍住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沖動,強打起精神喝道:“離我,離我遠點!”
話是這樣說,可他的手卻是緊緊粘在秦醉的身上,不願意放下。
他實在是太難受了,和身體的欲望做抗争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秦醉的手一直遊走在他的身上,所到之處頃刻淪陷,觸電般的酥麻絲絲縷縷地蔓延至全身,他的身體甚至開始主動貼合那雙手。
喘息聲愈發明顯,顧墨遲悶哼一聲,将秦醉掀翻在床,聲音低啞,帶着怒氣:“…你到底想幹嗎!”
顧墨遲不想讓人知道他這副模樣,被信息素操控,失去理智,這和那些因為信息素發情而□□焚身的omega有什麼區别?
黑影的手攀上他的肩。
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上了顧墨遲的唇。
黑影漸漸顯現,那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顧墨遲。
秦醉輕聲道:“少吃點藥吧,你不疼嗎?”
顧墨遲一臉錯愕,呼吸一滞,身體比意識更先行動,他很輕松地就撬開了他的貝齒,兩條粉紅的小蛇扭打在一起,打得大汗淋漓。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顧墨遲目光如炬,上下兩把火一起燒,燒的他心慌慌。
“我要是請假請了十天,你會扣我工資嗎?”
這話在此情此景有幾分莫名其妙,但是顧墨遲聽懂了。一瞬間血直沖天靈蓋。
他都知道了。
可他還是在這待着。
甚至還…主動親了自己。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心如擂鼓,咚咚咚,震麻了顧墨遲的大腦。
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抵着秦醉毫無章法地一通亂親。
兩人再次翻滾在一起,空氣裡氤氲着情熱,顧墨遲的動作堪稱是粗暴,卻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秦醉那隻受傷的手,心慌意亂和心滿意足兩種情緒同時占據了他的心。
犬齒一遍又一遍地碾過秦醉的後頸。
想标記,好想标記他。
這是我的。
秦醉的聲音顫顫巍巍傳來,“别,别咬了,再咬我就…”
顧墨遲被環住脖頸,一個堅硬的東西劃過他的腺體,他本來馳騁在無邊的疆場,此時竟摔落下馬。
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刺激讓顧墨遲渾身震悚,毛骨悚然。
“你…”
他瞪大雙眼,“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秦醉迷迷瞪瞪看着他,嘟囔道:“怎麼,隻準你咬我,不準我咬你啊?霸道鬼。”
顧墨遲血液先是上湧再是下翻,他本應感到冒犯,可現在更多的是興奮躁動,如同出籠的野獸,理智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beta标記人的。
不過無所謂了,先這樣吧。
雪松在火裡炙烤出松脂的甜香,火燒的很旺,木頭噼裡啪啦作響,卻沒想到會遇上水,白霧瞬間散開,像太上老君的爐鼎燒出的煙,為這不知何時停歇的春色披上一層影影綽綽的帷幕。
兩人如入仙境,身體飄飄欲仙,快樂和痛苦并存,遠處傳來低低的号角聲,預示着新一輪氣勢洶洶的進攻。
所謂天上一天可抵地上一年,秦醉恍惚間心想,真要是這樣,他的腰少說要少十年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