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遲逼問道:“那你要說什麼?”
秦醉對顧墨遲莫名尖銳的态度有點莫名其妙,要說什麼?是希望他說些什麼,還是問他想說什麼?斟酌一番,秦醉誠懇地說:“謝謝你做的早餐,我會好好吃掉的。”
顧墨遲愣住,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眉頭皺了又松,臉偏向一旁,嘟囔道:“誰問你這個了...”
可惜表情出賣了他,秦醉看出來他壓根沒生氣,就是傲嬌了點,于是放下心來品嘗美食。
入口的瞬間,秦醉覺得顧墨遲就算不做老闆,就憑他這個臉和手藝出去擺攤也可以賺個盆滿缽滿。
顧墨遲眼睛悄悄觀察着秦醉,看他鼓起的腮幫子,和因為享受眯起的眼睛,心裡咕咚咕咚冒着小泡,滿滿都是自豪和竊喜。
他喜歡我做的東西。
顧墨遲在這上面找到了一點自信。像是掌握了勝利的籌碼一樣雀躍。
秦醉對他一直愛答不理,似乎一點興趣也沒,公事公辦,撇得很清。
這導緻他現在有了奇怪的勝負欲,想要讓他對自己産生興趣的心日益膨脹,不知不覺他已經被秦醉牽着鼻子走了。
他在一點一點放寬自己的界限。
比如他一向不喜歡和别人同床共枕。床是他的私人領域,在床上看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冒犯,可今天早上醒來時,看着秦醉的睡顔,兩人的體溫交織,他卻感到甯靜安心。
他們現在是一樣的體溫。他想。
他不自覺地攬緊手臂,想要近些,再近些,就好像幸福在這一刻具象化了,就被他抱在懷裡。而他隻是本能地靠近幸福同時為此感到雀躍。
再比如他從不做飯給别人吃。首先花時間,其次沒必要。考慮别人的口味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顧墨遲讨厭麻煩事。
而且做飯必然會想到他的口味,想到口味就會想到他喜歡吃什麼,做什麼,繼續延伸下去,模糊的虛影漸漸寫實,等你猛然驚醒時,才發現,人已經打着做飯的旗号光明正大、大搖大擺地闖進來了。
趕也趕不走,但其實心裡又有點開心沒趕走,很别扭,顧墨遲現在就是這個狀态。
在心裡裝着個人是很恐怖的事情。就好像是單機遊戲裡的player變成player1,喜怒哀樂變成兩個人的聯機遊戲。
這種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的失控感,顧墨遲不喜歡。可如果這個人是秦醉好像又能接受了。他甚至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行。
人真是很神奇的生物。
盤子一掃而空,秦醉端起拿鐵抿了一口,奶沫畫了一條白色的唇線,他舌尖一卷,舔掉奶沫,舌頭在嘴裡滿足地打滾。
做顧墨遲的炮友還挺幸福的。都快趕上談戀愛了,他和每一任都這樣嗎?
有吃有喝有住,秦醉想到這樣的生活持續不了多久,有點可惜。在内心深處,他其實已經把顧墨遲當朋友看了,炮友也是半個朋友嘛,真要分開了說不定自己會挺難過的。
秦醉看着他,問道:“你什麼時候生日啊?”
顧墨遲光顧着盯秦醉的嘴了,沒聽清他講了啥,就猝不及防被抓個正着,僵了一秒,“嗯?”
“我說——你什麼時候生日啊。”秦醉語氣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