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桃的笑着實太過詭異,讓原本氣勢洶洶的小黑劍頓時洩了氣,猛地一刹車,停在她身前兩米開外,警惕地四處張望。
阮桃桃則不慌不忙地掏出個巴掌大的透明容器,容器中裝着粘稠的黃綠色液體。
瓶子拿出來後,不論大師兄還小黑劍都明顯慌了神,大師兄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小師妹,你這是……”
不待他将餘下的話說完,阮桃桃已然傳聲過去:“師兄,你快封住嗅覺!”
幾乎就在阮桃桃尾音落下的那個瞬間,一股子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惡臭飄飄然自瓶口鑽出,霎時間天地為之失色。
阮桃桃笑眯眯地與那小黑劍介紹起了瓶中液體的來源。
作為一個貪生怕死,啊不是珍愛生命的柔弱女修,又接連數次與砍一刀大哥這等危險人物相遇,阮桃桃自是得鑽研些厲害的保命手段。
此刻被她拿在手中的綠色小瓶便是,她近些日子鑽研出的保命秘法之一。
可别看這瓶子小,容量卻大得驚人,幾乎可以裝下一整片池塘的水。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阮桃桃手中這粘稠的黃綠色液體多到足矣淹沒小黑劍。
至于那黃綠色液體的成分都是些什麼,阮桃桃也很樂意與小黑劍分享。
“無非就是用了些手段加快那些臭魚啊爛蝦啊什麼的腐敗速度,再又添了些氣味重的腐屍什麼的,總之,現如今我手上是有整整一池塘的屍水,想怎麼玩都行。”
說到此處,她笑容愈發璀璨。
“我這玩意兒也沒别的厲害之處,無非就是沾上後兩三年内都别想讓這味兒散盡罷了。”
聽完此話,本就被熏得頭暈眼花的小黑劍立馬掉頭就跑。
阮桃桃豈能這般輕易地放過它?自是一路跟在它屁股後面追。
于是,閑暇之餘想看看自家小徒弟劍練得怎樣的姬泊雪神識甫一放出,便瞧見了這樣一幕——
阮桃桃将大名鼎鼎的小黑劍逼至牆角,笑得像個臭流氓。
“你還是好好想想,要不要就這麼從了我罷?”
她邊說邊晃動着手中黏稠的屍水,表情逐漸猙獰。
“我呢,頂多就是再換一把劍,可你就不一樣了,非但會沾染上幾年都散不盡的屍臭,我還很記仇呢,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将你偷走,連着劍匣一同被丢進糞坑。”
姬泊雪:“……”
他沉默半晌愣是沒能憋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胡不歸可真真兒是歎為觀止,不禁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姬泊雪眼光獨到。
“你這小徒弟可真真兒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論作妖,她果真是最強的。”
不過小黑劍之所以這麼快就被阮桃桃收服,某種程度來說,還得多謝姬泊雪這個當師父的。
當年他尚未繼承扶危劍時,小黑劍亦是這般張狂,然後下一秒就被叛逆的姬泊雪連劍帶匣丢進了潲水桶,泡了足有三日之久。
若非當年已然嘗過潲水的滋味,它小黑劍斷不會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逼至如此境地。
總之,欺軟怕硬的小黑劍就這般迫于阮桃桃的淫|威,不到半個時辰便已臣服。
小黑劍既已被收服,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阮桃桃很快便能禦劍升空。
當最後一縷天光也要散盡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大師兄見阮桃桃練得不錯,終于放開手,不再時時刻刻都盯着她。
笑道:“你最後再繞整個門派飛一圈,今日便到此為止,可以回去歇息了。”
阮桃桃等得就是大師兄這句話,她展開手臂,似一陣輕盈的風,劃過已然暮色四合的天空。
這是一種與乘坐飛行法器時截然不同的感覺,阮桃桃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一隻自由的小鳥,揮一揮翅,便能去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阮桃桃第一個要去的自是小旭峰。
也不知魯轶姝姐弟二人見她不到一日便學會了禦劍,是否會驚掉下巴?
入夜後的仙羽門極美,有一種與白日裡的清冷肅穆截然不同的熱鬧喧嘩。
每個人都卸下了白日裡的僞裝,在夜色的遮掩下大大方方做回自己。
就譬如說牛敦,他臉上早已沒了那股子憂郁感,正滿臉谄媚地在給少爺表演節目,試圖以此來哄它吃飯。
于是,阮桃桃隔着大老遠便瞅見牛敦用他那敦實的身闆旋轉跳躍下腰劈叉。
他動一下,少爺方才勉為其難地吃上一口,若不動,少爺便全程都目光冰冷地凝視着他。
就很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