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笑了笑,不少人感覺被擊中了一樣,腦子暈乎乎的。
“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不在意的啦,有你們對我好就夠了。”
雲浮保持着微笑,似有若無的瞥了眼對面的樹蔭。原來她背景這麼好嗎。
————
下課後,同學們都散了,薛薇依舊獨自坐在樹蔭底下。
她見周圍沒有人,于是抱着自己的雙腿,把臉埋在雙腿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道特别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好點了嗎,薛薇。”
薛薇太過震驚,以至于大腦出現空白。
傍晚昏黃的陽光透過樹葉,撒下斑駁的樹影。
逆着光的人面容并不清晰,輪廓仿佛鍍着金。
很多年以後,童年的記憶模糊,隻剩下支零破碎的片斷。
但她仍然記得這一幕。
“你,你怎麼在這???”
薛薇偏過頭,擡手擋住眼睛,吸了吸鼻子:“啊!陽光好刺眼。”
雲浮遞過來一枚在學校商店買的巧克力,是金燦燦的硬币狀。
“看你不舒服,是不是低血糖了?”
薛薇從手指的縫隙中看着對方手裡的金色硬币:“好廉價啊,我家從來不買這個。”
雲浮作勢收回巧克力。
薛薇伸出手:“也不是不能嘗嘗。”
薛薇低頭,撥開巧克力的包裝,嘗了一口,甜絲絲的,後知後覺的問:“對了,低血糖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身體需要糖分來作為能量,如果糖分低的話就很容易不舒服。”
“切,懂得還挺多的嘛。”
“你知道的,我身體不太好。所以就會多了解這方面的東西。”
薛薇看到雲浮露出了坦然的微笑,嚼了嚼巧克力,可是沒之前那麼甜了。
————
回到家中,薛薇找到母親。
“媽,我要跟張嬸學北京話!”
母親說道:“普通話還不夠你用了?學英語怎麼不見你這麼積極?”
“不嘛不嘛,我就要學!”
母親拉住上竄下跳的薛薇,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那是街頭市井的語言,我們這個圈子的人用不着這個。告訴我,你是為誰學的?”
這個圈子的人甚至不與市民階層通婚,封閉又超然。
薛薇打了一個冷戰:“我就是好奇嘛,沒别的意思,你不高興那我就不學了。”
母親撫摸着薛薇的頭發,漫不經心的說:“你在學校交朋友了?”
“……嗯。”
“你是認真的嗎?”
“我肯定是認真的。”
“去找張嬸吧。”
——————
班級一開始有兩個山頭。自從薛薇态度變得友善之後,徹底成了雲浮的一言堂,氛圍變得和諧了。
班級的同學也松了口氣,尤其是薛薇曾經的發小。雖然他們是很喜歡雲浮啦,但是低氣壓的薛薇很可怕。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顧忌她的背景。
現在好了,大家都喜歡雲浮,就沒有矛盾了。
薛薇的生日到了,邀請班級不少同學去她家玩。
她像隻小孔雀一樣炫耀:“我們可以一起吃奶油蛋糕,聽搖滾音樂。你們想玩的我家都有,不想玩的我家也有。”
“對了,我家裡還能拍照呢。照片你們可以拿回家收藏。”
同學們很興奮,拍照還是個稀罕事,攝像機價值不菲,隻有在少數的照相館才能拍照。
不少人心中想,如果能和雲浮一起拍照,留下雙人照片,那就最好了。
生日當天,薛薇的哥哥薛哲提前帶着一通狐朋狗友來到家中。
“薛哥,你這箱子裡面裝的是炸彈?怎麼這麼重?”
“還不是我妹要拍照嗎?我就從北影廠整了套攝像機。注意着點,别碰壞了,賣了你們都賠不起!”
朋友們并不意外,薛哲從北大畢業之後進入北影廠,在這個物資稀缺的年代,能搞來這樣的好東西也正常。
“嘿嘿,一群小屁孩兒有什麼好拍的?先給我們整幾張吧?”
“行是行,但是得等到聚會結束再說。我妹妹脾氣大着呢,要是敷衍她,把她弄急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