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謊話的小騙子,最好是說實話,這法陣不是你……”
忽然間,對方止住了話頭,抵住路瀾亦脖頸的匕首輕微顫了一下。
“誰?”
誰?
路瀾亦心中的疑問和身後人的質問聲重合。
看來不是對方同夥,路瀾亦稍松口氣。
極為安靜之中,路瀾亦敏銳捕捉到了細微輕盈的腳步聲。
“匕首,放下。”
第三個人的聲音從山洞深處傳了出來,冰冷如霜。
!!!
好生熟悉的聲音!路瀾亦突然覺得好像感覺這幾天,聽到過這聲音很多次了。
卻是每一次的出現,都讓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如果真是他的話……那便可舒一口氣。
路瀾亦身後那人把匕首架得更緊了一些,拽着路瀾亦向洞口退去。
那人盯着山洞裡聲音傳來的方向,威脅到聲道:
“是他的同夥是吧,你不想讓他有事就别輕舉妄動”
腳步聲并未停下,路瀾亦隐約看到有一的身影從山洞深處走出,月色白衣,目光淡漠地掃視前方四周。
倏地,對方眼睛一擡,将清冷至極的眼神穿過路瀾亦,射向他身後的人,那眼神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之水。
那身影再是熟悉不過,祈神節上的前一晚,若塵的那三位之一白衣仙君。
白衣輕輕一掃,一道暗光射出,直沖路瀾亦身後,那人明顯還沒反應過過來。
路瀾亦突然感覺肩膀一松,那匕首貼着路瀾亦耳邊擦過,斬斷了他的幾縷發絲。
好機會,路瀾亦一個側身,繞過匕首,輕盈躲過。
随後他又感覺被人猛的向後一拉,重重地摔在了地下。路瀾亦毫不客氣,反捉住提溜自己的手就是一咬。
“嘶——”
在地下翻滾一周向後踉跄幾步,路瀾亦連忙爬起來,身旁兩個身影扭打在一起。
其中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瞬間欺近白衣,手中匕首如毒蛇般刺出。白衣反應極其迅速,手中寶劍一揮,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出,将匕首格擋開來。
緊接着,白衣仙君瞬間反擊,手中寶劍舞動,光芒四溢,劍勢如狂風暴雨般向對方襲來。惹的對方連忙躲避,身形在光芒中穿梭,如同黑暗中的幽靈。
然而,白衣的攻擊如閃電般,對方顯然不是他的對手,陷入被動,黑衣的匕首在光芒的壓制下,顯得越來越無力。兩招未完,匕首瞬間被擊飛出去。那人也被震得連連後退,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跌倒在地上。
“縛!”
妄羲微微擡起右手,掌心向上,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一道神秘的光芒從他的掌心湧出,如同靈動的絲線般在空中飛舞。
光芒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收緊,将剛才那人雙手牢牢束縛住。
那光芒堅韌無比,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勝負已分。暗中那人跪倒在地,緩了一會,又仰起頭,視線先掃過路瀾亦,随後他目光定在了白衣仙君身上,雖然雙手被縛,聲音的銳意卻絲毫不減:
“依你的實力,就算特地修習陣法,應該略識得此種困陣,暴露施展大量的靈氣,并不算一種明智的選擇。”
那人停頓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什麼。
借着洞口微微的亮光,路瀾亦依稀觀察看到剛才挾持他的人的臉,吃了一驚,那大約是一張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少年的臉。
那少年身着墨色衣物與四周融為一體,眼睛仍然未離開妄羲,道:“所以,合理的解釋隻有——這是你設下的陣法。不錯,閣下身手豈是了得。”
“還有你,咬人真疼,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隻餓了。”妄羲不理會,隻道:“吵。”
“……切。”
吵鬧的空氣總算是安靜下來,路瀾亦連忙轉身,朝白衣仙長去:
“是你,又見面了!弟子瀾亦多謝長老救命之恩!”
路瀾亦老老實實行了一禮,像一個懂事小弟子一般。
妄羲不語。
路瀾亦見對方不回話,就一直行禮也不敢動,手臂都有些發酸。
瀾亦思索到:
他怎麼都不帶理人的?雖然但是好像上次也不太愛說話吧。難道我剛才說錯話了,不對啊,我剛才就說了十個字。
于是他又把那十個字又揣度了一遍,并沒有得出結論。
難道我表達謝意不夠熱烈嗎。
再欲開口,隻聽聞對方悶道:
“免禮,我不是長老……”
路瀾亦疑惑,收手,連忙改口:
“那那那,那您是,您也是掌門?護法?”
見對方仍不應,路瀾亦心中一驚。雖然實力很強,但看這年輕面相,總該不會,該不會是!
“您是太上?”
對方眉毛一凝,歎了口氣:
“師弟,不可妄語。”
原來是同輩的師兄啊。
原來如此……不對。
什麼?對面是個弟子?
路瀾亦一直以為對方是至少長老級别以上,雖說看着很是年輕非常,但在修仙界中,單看外貌并不能辨别,幾十幾百歲的樣貌幾乎無差。隻是尚且當時路瀾亦見對方直接把自己收到若塵,隻覺得對方權利不小。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不論是上次還是這次,都能感受到對方深不可測的修為,和那極佳的身手。他做鬼來這幾十年,大抵是能對修真實力評估個三六九等。這修為,大概也碾壓不少所謂閱曆高的長老,想必那也必定是那位真仙真傳弟子了。
定是把輩分叫大了,惹的師兄有些不高興。
恍然大悟後,路瀾亦連忙笑盈盈道:
“路瀾亦,新晉弟子,多謝師兄了。”
“樂溪峰三弟子,妄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