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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期間我沒有見到黃少天。

實在是忙，今年浙大的假期比某著名山中不放假大學還要吝啬，我一回到廣州就給父母打工，每□□八晚十到家倒頭就睡，等騰出空來，年底該回老家了。

黃少天估計也忙。

聯盟這賽季終于擴滿到20支戰隊，加上全明星周末空出來的一周，上半賽季安排得緊巴巴的要打到過年前，真懷疑如果不是過年沒人敢和春晚競争收視率，競技協會巴不得除夕都安排打場比賽。

不過真人沒見到，黃少天在線上出場率可不低。

經過艱難的讨論，聯盟終于決定從下半賽季開始禁止角色語音，又想到賽季剛開始緊急出台的死亡角色禁止發消息禁令，一時間我的朋友圈全是艾特黃少天hhhh的。

打字第一名的黃少天當然不甘示弱，在每條向他“宣戰”的朋友圈下面回滿100字，話不帶重的，把一衆湊熱鬧的985211學子打得抱頭鼠竄。

沒有加上黃少天好友，但通過大錘子的微信觀摩了這一戰況的小茜銳評：“黃少天考語文半小時能填滿所有空吧。”

高考語文沒上三位數的我不敢接這位語文單科狀元的話。

過完年我回廣州繼續打工，好在工資有親情價，返校前拿到手一看，所有忙碌瞬間有了價值：奧運會的看球資金，攢下三分之一了！

中考畢業的暑假為了朝聖，我纏着父母整了趟日本自由行，交流全靠跟風背的五十音和翻譯軟件，現在想來還覺得當時膽子大。

雖然後來裡約奧運會垂直入坑現實排球，花在虛拟角色身上的時間越來越少，但下一屆奧運會舉辦地在東京，這出國經驗不立刻有了嗎。

美滋滋地比對完哪支基金性價比更高，我蹭着白雲機場的免費WIFI和熱水，一擡頭，嗯？前面那個人怎麼有點眼熟？

“方銳？”

被叫到名字的人脖子一縮，試圖裝作沒聽見埋頭就走，被我眼疾手快地抓回來：“真是你啊？”

“姐，有話好好說啊大庭廣衆的。”方銳一臉英勇就義。

我毫不客氣地擊打他的後背：“就知道嘴貧。”

方銳也是藍雨訓練營第一批訓練員了，據說是曾經方世鏡隊長從挑戰賽裡拎出來的苗子，和黃少天鄭軒他們混得熟，勾肩搭背活躍得很。

然後在去年申報出道選手的時候幹了件大事，聯盟主席親自黑着臉把藍雨的申請駁回，大家回來一查，好家夥，方銳交了張□□。

這人為了一起出道，試圖篡改自己的出生日期！

經理當場氣到暈厥，就連平常神龍不見尾的老闆都過來瞅了眼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是誰——這事可是能進局子的，聯盟沒有聲張私下處理了，全靠老闆面子大。

未成年人罵不得，訓練營從招人審核到指導訓練的都挨了批，把家長請過來如實一說，方銳媽媽扭頭就揍得人嗷嗷叫：“出生日期又不是不能更改，你早點和我說不就行了！還敢造假，反了天了！”

在訓練營上演母子大戰的方銳一戰成名。

于是出道時間隻能推到第五賽季，方銳在新一批訓練員中做老大，因為藍雨上下都知道了他的名号，有時候客場比賽經理還會多買他一張票。

聯賽下半賽季打得如火如荼，但此刻又不是周末，更别說藍雨下一場比賽是主場作戰，我實在不明白方銳怎麼會出現在白雲機場。

他很快妥協于我一姐的身份，老實把登機牌遞過來：廣州白雲飛南京祿口，還有一小時登機。

“我下賽季準備去呼嘯了。”

“……啊。”

想問的太多，反而不知道怎麼問起，最後隻扯出一句：“你爸媽不來送你？”

已經成年的方銳笑：“我多大人了，出門還要媽媽送？”

上大學被父母一路護送到宿舍的我：……

感覺有被陰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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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耀的事我不懂，方銳究竟是被什麼吸引，放棄待了兩三年的藍雨，背井離鄉選擇呼嘯，我不知道。

總不能是為了南京烤鴨吧？

但我知道，藍雨多半不會給一個訓練生舉行什麼歡送會，這賽季成績不見起色的隊員們大約也沒有心思處理備戰之外的事情。

方銳有好好道别嗎？

黃少天看上去沒心沒肺的，不管什麼事都能扯着張笑臉小嘴叭叭，和路人都能聊五六七八句，心底卻會劃出一個内圈，放真心在乎的人。

可分别的時候再傷心，時間也不會給你多少傷春悲秋的機會，更何況漸行漸遠往往悄無聲息。

就好像我和小茜，高中住宿是等宿管查完房立刻鑽到一條被子裡夜聊理想型的關系，現在除了同學聚會的時候聊上兩句，其他時間不會再挑起話題。

我打開微信，和黃少天的上一條聊天消息，還是過年時發的表情包。

這幾年家裡生意蒸蒸日上，小區住戶投票又沒通過加裝電梯的提議，父母已經在公司附近裝修好了電梯房，暑假就能搬過去。

等我和黃少天從鄰居好友，變成聯系人裡逢年過節群發消息、唯一的交集是在同一個群裡搶紅包的時候，他會遺憾嗎？

“反正我會。”

“什麼？”亦柳從微博大戰中擡起頭來。

我翻了翻她的賽事日程表：“蕭山體育館的現場票需要搶嗎？”

“哎？”

一時間亦柳瞪大眼睛，浏翊放下論文，就連實伊都掀起眼罩從床簾裡探出頭來：“你要去看比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