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什麼!?
祝令儀的右手正被床上一個虛弱不堪臉色蒼白的女人牽着?
躺在床上的女人還在撒嬌說想祝令儀?
等等?
什麼情況!
助理花容失色,她迅速看了眼那交纏在一起的手,眸光瞬間閃過祝令儀的臉,下一秒,她轉過身,腳連忙往前邁去,另一隻腳卻不聽使喚似的也一齊往前邁去。
左腳絆右腳,她差點砰的一聲摔下來。
“不是!哈哈,祝總……”助理實在是有點尴尬。她連忙打哈哈,“我,沒看到,什麼都……”
“不是你想的那樣。”祝令儀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秦淑月的那隻手從自己手腕上拽下來,走到助理身邊。
她拿起助理手裡的平闆,認真地看了一眼,神色像往常一樣,并沒有不妥。
“議題和彙報安排,都準備好了嗎?”
助理點頭如搗蒜,恨不得挖出自己那雙眼睛。
她縮了縮腦袋,有些心虛,“嗯,嗯!”
祝令儀輕飄飄往後看了一眼,助理整個腦袋都快縮下去了。
這個動作倒是讓她想起秦淑月受傷害怕的時候也會把自己縮起來。
“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祝令儀擡眼,忽然很好奇地盯着她。
助理愣住了。
在這之前她已經在心裡演繹了無數種拷問她的場景和各種應對的措辭。但她沒想到老闆竟然隻是問她這個問題?
就像有人正在和自己玩石頭剪刀布,自己正在想該出石頭還是布才能赢時,對面突然問天氣好不好。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啊,嗯……”她似乎正在努力思考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會和接下來的話有關聯嗎?小祝總問她這句話難道是有其他深層含義,她沒讀懂的嗎?
“你在害怕嗎?”
啊?
助理張大口,不可思議地盯着自家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老闆。
老闆怎麼會問出這麼神經質的問題?
老闆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她需要表演一下害怕嗎?還是……
老闆還在回味剛在屋裡那躺在床上病殃殃的女人對自己……的乞求?
難道要她……
助理深吞一口口水。
然而祝令儀卻渾然不知道跟了自己三四年的助理内心戲是有多麼豐富,竟然能将一個簡單的問題分析得那麼扭曲。
在祝令儀怔愣的眼神下,助理忽然抓起祝令儀那隻手腕,雙膝下跪在祝令儀面前,頂在她的小腹前,頭高高仰起,眼眶裡夾雜着欲滴的淚水,仰望着祝令儀,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地道:
“對不起……請您,狠狠懲罰我吧!”
“啪”地一聲,身後傳來金屬物重擊在地闆上的聲音。
兩人齊齊回頭,隻見二樓盡頭滿地器械叮叮當當地掉在地上,餘娴正趴在地上到處變換方向去找她的聽診器。
然而聽診器就在她的面前。
裝作很忙的樣子。
助理眼前一黑,她整個人原地眩暈了幾秒。
所以說,剛剛她對祝令儀下跪并且說出的話都被餘娴一字不落地聽到了是嗎?
很好,她可以徹底和自己過去的禮義廉恥高聲說拜拜了。
她丢臉丢到塞納河畔去了。
“啊找到了。”
餘娴終于在她的面前找到了聽診器。她連忙戴在脖子上,轉身準備開溜。
“餘娴。”
像死神一樣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餘娴認命地閉了閉眼。
不看不該看的,她今天全看了個幹幹淨淨。
職業生涯難道就要就此完蛋了嗎?
還沒等她悲天憫人,隻聽得身後的祝令儀冷淡地吩咐她一句,“我的助理今天可能腦子壞了,你修修她的腦子。”
她連眼睛都沒擡,徑直抱着平闆走進書房。
隻留下雙膝跪在地上的助理,和趴在地上剛準備開溜的餘娴。
兩人在長長的走廊裡對視一眼,助理率先落敗下陣,眼前一黑,接着整個人軟倒下去。
完蛋了!
而餘娴眼見助理軟趴下去,她忙将散在地上的醫療器械抓起來扔進箱裡,小跑到助理面前。
戴上挂在胸前的聽診器,仔細摸着她的心肝脾胃腎,聽了一遍。
“呼……”
餘娴深呼一口氣,放心地坐在她身邊。
“還好,隻是受驚過度而已。”
她倒是沒什麼事。
自己要完蛋了啊!
她就不該向女傭提那該死的想法,省了點路費是真,丢了工作就徹底歇菜了啊!
她心底默默豎起三個指頭。
隻要能保佑她保住她的職業生涯,她願意承受三倍的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