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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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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某雖非你的爺娘,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便好心教一教你,你給我聽仔細了!拷滿不承,取保放之,有兩不适用:其一,強盜、殺人;其二,監守自盜。駱複義勾結駱複禮、鄭業等人謀殺朝廷命官,薛某就是人證;貪墨運河公款,使府自有物證。鐵證如山,豈能适用取保之法!這等簡單的道理,莫說滿座長官,就算是三歲蒙童也曉得,軍府豈能不知?閣下卻煞有介事,捧着山藥當人參,瞎了你的狗眼!驢球馬糞一樣的東西,也敢到這裡來滾釘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存心教兩位将軍蒙羞?!”

顔行懿聽得好不舒暢,惬意地捋起了颏下仙氣飄飄的長須。府主果然會看人,這薛抱玉年紀輕輕就膽識過人,絲毫不怯場面。更難能可貴的是,兩番話都說得恰到好處,多一句則嫌過,少一句則不足。顔判官判定,此子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薛某倒是忘了,還有一條不适用,正所謂十惡不……”

顔行懿撫須的動作一滞:這可不能說!

“咳咳!”他大聲咳嗽起來,沖着不禁誇的薛縣尉直搖頭。

抱玉隻做沒看到,将心一橫:“其三,正所謂十惡不赦,若所犯罪行在十惡之内,譬如謀逆,即使逢天下大赦,亦不在赦免之列,遑論取保乎!”

顔行懿的嘴巴已經張開了一半,奈何沒有她的快,隻得又緩緩地阖上。果然,這話一出,不光是獨孤靖,就連監軍使田蔚亦神色陡變,粟米大的眼仁瞪成了稻米大。

抱玉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隻是強作鎮定:“自然,駱複義等是否有謀逆之舉,非薛某一介下僚可知。隻是國法如此,既然軍府過問,薛某理應知無不言。”

駱複義等人是否有謀逆之舉,她當然不清楚;使府到底查出了什麼,才引得太子和獨孤靖等人如此興師動衆,她亦不清楚。

這句話隻是投石問路。

本朝太子素來氣運乖蹇,若問哪個行當最易出反賊,太子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縱是驕藩悍鎮,亦要稍遜風騷。此乃高祖定鼎時種下因果,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代代相傳,殆如輪回。

當此節點,怕是太子自己亦生怕自己謀反。裴觀察手上的證據,或許未達謀逆之實,可若是被有心人善加利用,未嘗不能襄助東宮稍行僭越。若非如此,鎮海軍何必為了區區一個虞侯勞師動衆若此?

抱玉眼波暗轉,隻見滿座公卿神色各異,唯一的共同點則是——皆不看她,而是一緻瞟着裴弘。

裴大使淵渟嶽峙,氣度驚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睛裡也沒有一絲波瀾,隻靜靜地垂視着她。

一絲心虛自抱玉心底浮上來,幾乎是瞬間,又被她按着頭強壓了下去。

她想,自己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全系裴大使一念。他若是想挾東宮軟肋為進身之階,必将以她為棄子——那麼她的所作所為就沒有錯,何必心虛?

若他沒有這個打算,那就是想和獨孤靖等人争到底,也就不怕再将太子得罪個透。她言語雖厲,與大局無礙,亦可周全。

再說,先前他不是已經說了,她資曆尚淺,就算是說錯了也無妨……這話應該還作數吧?

抱玉“撲通”往下一跪,聲淚俱下:“當晚若非使府及時出手,拘獲歹徒,嚴加審訊,薛抱玉此身早如滴水入江,消亡得無聲無息,不會掀起半點波瀾!駱複義等猖獗至此,非惟蔑視王法,更是踐踏我大唐漕運之命脈。當此内憂外患之際,伏請大使援引《貞觀格》中加重之條款,将其處以極刑,以正國法!”

獨孤靖将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沖着裴弘,輕輕地笑了。

果然是他的手筆。這小縣尉先是充當了魚餌,誘使駱複義上鈎,後又充當了棋子,假冒鄭業彈劾杭州官場要員——她哪來的本事,哪來的膽子?背後的釣人和弈者,從來都是裴弘!

好你個裴十二,如此這般,便不是待價而沽,而是鐵了心地與儲君過不去!難怪會邀第五玄過來!

第五玄擎着箸,正在清蒸鲈魚和炙熊掌之間猶豫不定,感受到獨孤都頭的青睐,手中箸徑直落在了熊掌上,夾了掌心處最彈嫩的那一口肉。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獨孤靖也就知道這兩句——乃是孔子的徒弟,大唐皇室的先祖,老子李再所雲,載于《詩經》——因便很透徹地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不由兩眼冒火,殺氣外溢。一旁的監軍使田蔚倒是沒什麼波瀾,蚌殼閉得嚴嚴實實,若有所思。

“薛抱玉,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出去?!”顔行懿果然如料想中的一般,及時過來收場。

抱玉用皺巴巴的袖子揩了把臉,起身朝着座上拱了拱手,含淚而出。

她拖着傷殘之軀,走得甚是磨蹭,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裴弘在背後淡淡地開了口:

“裴某禦下不嚴,教諸君見笑了。既已掃興,今日這酒席就到這,改日裴某再備薄酒,向列位緻歉。”

抱玉加快了腳步,到了觀瀾閣外,沒看見周泰,倒是又看見了書生模樣的陳巽。

陳巽正岔腿坐在一叢老竹前,嘴裡叼着片發黃的竹葉,吹着不知名的小調。

抱玉用目光搜尋周泰的身影,餘光裡看見他将那枚竹葉從唇間取下,夾在指間,像擲飛镖一樣擲了出去。

竹葉在空中發出了“嗖”的一聲銳響,插到了階前花池的磚隙中,果然像飛镖一樣,尾部還在輕輕顫着。

抱玉的心也跟着顫了顫,忽而想到了自己衣袍上那個奇怪的破洞。

陳巽已走到身前,微笑道:“薛少府留步,大使請你去書房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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