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心蹭了蹭她胳膊，見她臉色并沒有見到曾經初戀男神（單方面版）的異樣，說起話來也沒太多顧忌。

“從畢業之後就沒見過趙明繁了吧，不愧是我們高中時代的男神，現在也沒發福走樣，看看其他同學那肚子、那臉，真是無話可說，不枉你當初喜歡他喜歡得死去活來。”

可能是方琳心那句“男神”喚起了程千千久遠的回憶，讓她難得感受到了一點高中時代小女生的青澀，很想沖方琳心翻個白眼，但最終還是決定做個矜持的人。

她稍顯無奈地說：“讓我們停止這個話題吧，都八百年前老掉牙的事了。”

方琳心對程千千也算了解，這麼多年沒聽過好閨蜜再提過趙明繁，應該是早就放下了，但并不意味着會喜歡重提高中時期那些過于瘋狂的糗事。

“好好好，”方琳心說，“不提了不提了，沒什麼好提的，咱改明兒找個比他更帥更好的。”

程千千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又順手給她夾了幾塊點心——不知道是餐前甜點不和其他人胃口還是他們比較矜持，一盤點心基本沒動，動了的幾塊都是讓她倆瓜分了，顯得她們像是八百年沒吃過飯特地來吃白食一樣。

但說好了來吃回本方琳心就不會在意别人的眼光，除了新郎新娘接吻交換戒指最熱鬧的環節外，兩人基本上沒從座位上起來過。

程千千不是第一次參加婚禮，同樣也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婚禮這種按部就班的場合的無聊。

想當年她和趙明繁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就做過高中戀愛大學畢業就結婚的美夢，可惜夢隻是夢，高中一畢業趙明繁人都不知道飛哪去了，程千千那顆無處安放的少女心至今也再難為誰跳動過。

想來這次還能再遇見趙明繁，莫不是提醒她再也不是曾經十七八歲的少女，讓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她微微有些唏噓，心不在焉地吃着并不是特别合胃口的菜，還沒唏噓完方琳心就碰了碰她的手，小聲提醒：“來敬酒了，錢準備好了嗎？”

“啊？”程千千腦子還沒從時光流逝的少女時代徹底轉過來，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方琳心一看就知道她沒準備好，轉頭從自己包裡拿出錢包，挑了四張還算新的百元大鈔，塞給程千千兩張，說：“新郎新娘快到我們這桌敬酒了，要給敬酒錢。”

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這些婚禮流程，參加個婚禮不僅要上交禮金，還要當面給敬酒錢，跟高中小流氓要保護費看來也隻是“有證”沒證合法不合法的區别而已。

雖說不算多少錢，但二百塊足夠她搓頓火鍋，而不是在這裡吃這些冷盤菜。程千千這下更無語凝噎了，可能是和陳惠伊本身不熟，連帶着對這些繁文缛節都不爽了。

敬酒環節的陳惠伊換了身香槟色的修身長裙，這還是畢業近十年後程千千第一次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