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繁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楊晨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拉下來，他不禁擰起了眉心，嘴唇張了張，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程千千自認不算是個任人搓扁捏圓的好脾氣的性格，但工作這些年下來，再壞的脾氣也能被磨平了。

她當然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但高中時期和楊晨既不是同班，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早就到了老同學不如路人的階段，莫名其妙被疾言厲色地一通審判，她懷疑楊晨出門前是不是沒帶腦子。

程千千被氣笑了：“楊晨是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産生這種錯覺，但這種話以後還是不要随便對陌生人說。我沒興趣關注你們在做什麼，也沒興趣跟着你們，酒吧不是你家開的，有本事就把這買下來讓所有人都走不了，如果你覺得我打擾到你們的好事的話，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是……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趙明繁聽出她的弦外之音，當機立斷否認。

“你什麼意思？”聞言楊晨不悅地盯着她，又側目看了看身旁的趙明繁，手被甩開的觸感還曆曆在目，還有趙明繁如此痛快的否認，“趙明繁，你又是什麼意思？”

程千千并沒有和她糾纏的想法，回敬完了也就完了，看情形是他們倆都還沒掰扯完，并不想引火上身。

她收斂神色，盡量讓自己冷靜道：“沒什麼意思。”

但楊晨卻不這樣想，她在兩人間來回打量，仿佛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冷笑一聲，對程千千說：“又沒外人在，有什麼好裝的。”

目光轉向趙明繁，剛才的溫柔委屈消失殆盡：“我是真沒想到啊趙明繁，一次不夠你還要耍我第二次，好玩嗎，怎麼，用這種方式是能顯得你很忠貞不二死心塌地麼？”

程千千：“……”這都什麼跟什麼？！

如果想看舞台劇表演她會去買票去大劇院，而不是在這裡看别人演二人轉。

程千千沒興趣再看下去，腳步一轉正要離開，卻聽見楊晨忽然在身後說：“你走什麼，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你到底……”

“楊晨我沒這個意思。”混亂之中趙明繁終于找到機會開口，看着怨氣沖天的楊晨，他呼出口氣，竭力克制情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産生這種誤解，但是我想說的是，程千千出現在這裡是巧合，我希望你不要做過多聯想，也不要因此遷怒她。今晚你問我的問題，我以前就回答過了，現在答案也是一樣，這件事強求不來。如果你願意，我希望我們還是同學，如果你覺得沒必要做同學那也ok。”

“還是同學”……連朋友都不是。

氣憤、惱怒、丢人……種種難以言表的心情齊齊湧上心頭，她看着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髒慢慢沉澱下來，霎那間後悔占據了上風：“趙明繁，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呢，把一切做的這麼絕，連一點餘地都不留，我有時候真的很後悔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