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最後一句話，程千千大概也認識到了自己應該是現場見證了表白被拒的場面，而趙明繁面對這種斥責什麼反駁也沒說。

可能是回想起了自己年少無知的高中時期，也可能是想到楊晨高中發生過同樣的事，時隔多年又來一次，哪怕是鐵打的心髒也會裂個縫，讓程千千心生了一點淡淡的憐愛，剛才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鍋的怒氣伴随着的窗口穿進來的夜風轉瞬間消失不見了。

楊晨離開的背影走的又急又快，看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應該是想把地闆當成趙明繁踩碎了。

程千千無聲地咽了口唾沫，看着略顯疲倦的趙明繁，張了張口：“我還有事，那我……”

“我帶你出去吧。”趙明繁按了按眉心，有些頭疼。

“啊？”程千千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你不是沒找到路嗎？”趙明繁眉心輕輕蹙着，望向她的目光看起來稍顯倦意。

……雖然我确實是沒找到路，但是你怎麼知道的？程千千莫名有種自己被揭穿的詭異感。

若有所感一般，趙明繁輕咳一聲，擡手蹭了蹭鼻尖，說：“我猜的，先出去吧。”

“呃……不用了，我自己可……”

“程千千……”趙明繁略顯低沉的嗓音忽然喊了她一聲。

程千千悚然一驚，走神之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想當年程千千對趙明繁窮追不舍那會兒，趙明繁一旦喊她名字，就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突然喊名字幹嘛？！現在又不是很熟的關系！

趙明繁凝視着她的目光漸漸暗下來，那眼神裡好似有萬般難言的話語，仿佛晚春深夜若有似無的涼風，激得程千千無端升起一股未名的情緒。

她幾乎是倉皇地避開趙明繁的視線，聽見對方嗓音低沉，歎息一般：“……就當是我想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