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幹成就最好了。
今夜沒有月亮,雲層厚厚堆積整個妖獸林暗無點光。
劇情裡的反派不是第一時間就被遊臨宮的人給抓了,反而他在妖獸林裡利用法器躲了很久,直到男主把這邊伥影弓解決了才被抓到。
而許椿白清楚的知道反派,也就是陳嶼元。他現在躲在哪裡。
一個沒完全成長起來的反派,正在逃亡的反派,是否也如劇情裡的女主一樣無力呢?
許椿白很期待這個答案。
妖獸林中有一條赤紅色的河流,傳聞是地上的冥河可以腐蝕一切生靈。
陳嶼元在東躲西藏中途徑這條河便想起了一樣法器,碧水螺。
碧水螺内有獨立空間可以容納進他,且碧水螺堅硬無比完全可以抵擋一段時間的河水腐蝕。
于是陳嶼元想都不想就藏進碧水螺躲到了赤水中。
他想着隻等明忱樾脫身便必定會來救他。
倘若不是當年被毀元丹,他如今又怎會被一頭坐騎畜生追得走投無路,隻等他進了鎮妖塔重塑元丹……
魔界那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正當陳嶼元還在做着自己遠大謀算的預想時。白光一閃,“嘭”的一聲,他的眼前被無盡的紅所淹沒。
那些紅像是黏膩的觸手死死扒住了他所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啃咬、腐蝕。
等到陳嶼元意識到是碧水螺破裂河水湧進來了時還不算太晚,他仍有餘力從河裡掙紮上岸。
“呀,哪裡來的落水狗呢。”
輕佻的,不屑一顧的調笑聲從他的頭頂傳來。此刻的陳嶼元便如同驚弓之鳥,一邊極緻警覺的同時又迫切想要看清來人究竟是誰。
可是他的眼皮都被腐蝕,壓根睜不開眼了。
如果方才陳嶼元還以為可能是自己倒黴,對碧水螺的承受力判斷失誤的話,那他現在已經明白是這個人将碧水螺弄破了。
她是誰?!
為什麼會這麼準确的知道他的藏身地?
“你是魔界的人?鄰覺給了你什麼好處?”
陳嶼元的試探隻換來了對面的一聲嗤笑,而後沒有回答,隻有淩空而來的耳光,左右開弓,甚至不是用手往他臉上招呼而是一把鋒利的劍。
淩冽的劍氣足夠将他來回掀翻在地,身上的疼痛固然如錐刺股,但是無法言喻的恥辱同樣讓陳嶼元将舌頭都咬破了血。
這種任人宰割而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
這種被當成獵物戲耍的侮辱……
被扇了不知道多少耳光又被狠狠扔回赤水中的陳嶼元被折磨得幾乎不人不鬼。赤水将他的皮肉腐蝕露出累累白骨,整個頭被劍氣割得到處是深深淺淺的痕迹,像一具被秃鹫啃食不全的殘骸。
而此刻站在岸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掐着點準備收他命的許椿白。
就在許椿白準備傳來玄刀一刀給陳嶼元送走,并且永無輪回時耳邊尖銳的警報聲制止了她。
那陣警報聲由耳邊觸之靈魂,許椿白在一瞬間竟然感受到了靈魂被撕扯的痛感。
【警告!警告!】
【宿主存在感不足以改變劇情框架!請宿主停止過激行為!!!】
“……如果我不停呢?”許椿白咬牙咽下一口血唾沫。
【即刻抹殺即刻抹殺!!!】
此話如有實質般在許椿白腦海裡加粗标紅循環播放。
嘁。
這樣啊。
許椿白最後望了眼還在努力撲騰往岸邊靠的陳嶼元,轉身走了。
山高水遠。他終有一死。
自心肺處傳來的猛烈熱意提醒着許椿白,久違的熱疾馬上要發作了。
其實她這些年一直控制得很好。
很少有情緒波動,很少有殺意或者戾氣。
原本一切都是淡淡的。
直到自從看過那些劇情以後,關于女主的點點滴滴就不斷地在她腦海裡回放,像夢魇一樣揮之不去。
修道之人最忌諱心魔。
許椿白覺得是看過那段劇情以後引發了她的心魔,源頭在哪裡就解決哪裡。
她反複陷入女主死前的絕境和窒息裡,那她就殺了那個虐殺女主的人。
現在看來,殺一個角色人物是沒有用的,真正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五髒六腑的火越燒越旺,那種有如千萬隻蟲蟻爬過的感覺和又冷又熱的抽離感接踵而來。
許椿白不敢再拖,即刻将自己傳送回了輕雲峰。
至于這剩下的爛攤子,就不是瀕臨失控的她可以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