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輕雲峰,許椿白拿了用以熱疾期間捆住自己手腳用的縛骨鎖就去野山頭找喬棤。
随着這些年她修為不斷提高,熱疾雖然發作得少了,但是每次發作都來勢洶洶,且每次發作都伴随着不同程度的靈力暴走。
若是不将發作時的她鎖起來,那又是一場血光之災。
故而哪怕五内俱焚的灼燒感越來越重,許椿白也極力維持着冷靜,力求在找到喬棤之前不失控。
認識喬棤前,許椿白一般會把自己關起來硬扛熱疾。
認識喬棤後,便靠喬棤替她放血療愈,雖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為她減輕一些痛苦。
這些年來,許椿白已經習慣了一發熱疾就到山上找喬棤。
隻是等她到了地方,卻見滿山枯黃,喬棤養的那些蟲子也不見滿地爬了,整座山頭光秃秃一片。
怎麼回事?!
若不是發生了什麼無法預料之事,喬棤絕不會放任自己一片心血被這樣的糟踐的。
她必是出事了。
情急之下許椿白眼前的景象開始不斷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在某個斷崖上發現了喬棤的蹤迹。
……不對,還有人。
動用這種快速略地找人的方法,極耗費心血,隻匆匆一眼便再看不清,許椿白顧不上許多,忙隻身趕去。
她來時便見四個着巫袍的人手持法器直對着喬棤,而他們的法器每響一下,喬棤便跟着露出極其痛苦扭曲的表情,最後甚至直接疼得蜷縮在地。
“喬棤!”許椿白幾乎目眦欲裂。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劍便已脫手而去,一劍便從背後刺穿了四人中站在最末端拿着蕭管的巫人。
那巫人轟然倒下才驚動了一直在催動喬棤體内蠱蟲卵的其他三個巫人。
三人回首看去便見許椿白扔來的數道雷符,紫電帶閃,直劈他們而來。
三人再顧不上許多,各自召出護身獸躲避平地炸開的雷符。
數丈長的黃金蟒、半人高的黑蠍、還有一頭通體墨綠色的豹……
巫人靈力低微,被稱為神遺忘的族群。
他們在漫長的歲月裡則另辟蹊徑,将巫術發展到了極緻。
通過法器和蠱蟲禦獸,還有炮制各類毒、傀儡在魔界的地盤上牢牢占據着一席之地。
許椿白此刻本就被熱疾纏身,被這樣猛得刺激情緒,額頭背上都開始如淌水般滴起汗來,一雙眼睛更是熬得通紅。
長劍回了她手,上頭沾染的血将劍身染成了極為鮮豔的顔色,映照着她一身白底青花的袍格外一塵不染。
放了平常許椿白自有逐個擊破策略,可放到眼下她腦子就隻剩下一個字——殺。
她身如鬼魅,在黑蠍噴湧而出的毒液中穿梭,閃避着黃金蟒吐出的長信子、縱身躍過豹子一掌拍裂的焦土凹陷。
許椿白就這麼提着劍一路莽沖,手裡的劍揮出了殘影。
黃金蟒的長信上長滿了褐色倒刺,受法器作用加成下竟憑空分裂成了數條,如藤蔓交錯如織,直将許椿白周身封鎖圍困。
一息間,無孔不入的毒刺就把許椿白的衣袍劃破,在她手臂留下長達寸深的破口,流出的血紅裡帶黑透出此毒物的不同尋常來。
毒素混着熱疾一起發作起來,許椿白此刻隻覺血液裡如有岩漿翻滾,燒得全身骨骼都在響動轟鳴。
即便如此,許椿白還是趁着黃金蟒被長劍斬斷蛇信子又被堅冰凍住整個頭顱時踩劍而上,一手成爪直入蛇身七寸。
黃金蟒背覆數層鱗片,最裡一層更是精心煉化出來的,利器仍不可破,何況她徒手而為?
遠處操控黃金蟒的巫人不以為意,甚至命令起另外兩巫人趕緊趁此機會讓黑蠍和豹子攻許椿白的幾處要害。
随戰而起的飓風狂吹不止,卷起塵沙的令天地一色。
随着一聲悶響,許椿白聽見了自己深入蛇鱗的右手骨頭錯位的聲音。
随後爆出的蛇血噴濺四散,黃金蟒轟然倒下。
黃金蟒的潰敗隻在瞬息之間,巫人操控的蠍子和豹還不曾近許椿白的身,她便了結了黃金蟒。
多年培育的護身獸一朝被殺,控制的巫人直吐出一口殘血遭反噬倒地。
而剩下兩名巫人放眼望去便見臉上還沾着黃金蟒黑血的許椿白不管不顧直奔他們而來。
連大人的黃金蟒都不是對手,何況他們?
明明黃金蟒的毒素發作極快,在血液一循環間便可毒發身亡,可這個女人中毒以後好像反而進入更狂亂的戰意中。
兩人對視一眼便想跑路,哪知許椿白已然進入了狂戰狀态,殺紅了眼,靈氣成倍吸納運行,長劍劍身完全器化成了數米長。
一劍黑蠍,一劍豹。
将兩具獸屍随手一甩便截斷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