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不好破啊。”
被強薅過來的饒卿琢磨半天以後望天道。
“好破就不請你來了。”
許椿白此刻有些累了,所幸鏡頭不在她們這邊,她便半站半靠在了器靈身上。
看上去沒個正形。
饒卿沒眼瞧她這副樣子,一邊繼續推演,一邊在心裡腹诽。
天可憐見,她算是賣給曳姬了一樣。
曳姬指揮着她就讓跟着個陌生女人來修真界。
來救的還是許椿白。
自打上次在妖獸林裡一遭,她就不太想再看見許椿白。
總感覺要不是許椿白撺掇,她也不會真的有機會帶走伥影弓,現在落個無家可歸的下場。
還要被曳姬驅使。
真是狐生不幸。
雖說許椿白現在确實看上去挺可憐的。
煞氣越來越濃郁,連她這樣的妖族都有些難以忍受,何況許椿白一個修道者。
想到這裡,饒卿忙把醜話說在前頭。
“你要是沒熬到我解開陣法可不能賴我啊。”
生怕許椿白死了,曳姬給賴她頭上。
盡管饒卿搞不清為什麼曳姬和許椿白有關系。
但是這世上看似正邪兩道勢不兩立,其實都是為利來,為利往。
在利益面前,什麼人勾結在一起都不足為奇,
許椿白本就傷得不輕,被她這麼一說,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強笑道:
“你好好幹,不然咱們一起留這裡面。”
陣法可不是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上了賊船,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饒卿破不了陣法,完蛋的絕對不是她們這幾個人。
趁着饒卿琢磨陣法的空隙,許椿白通過直播間觀察起了鎮妖塔内的情況。
鎮妖塔分五層,最上層放着反派想要的窮奇内丹。
封印出了纰漏,反派八成以為能大搖大擺上去。
結果走到第一層就被一道無形屏障攔住去路。
仔細看還是隻看見了一點流光一樣像胭脂般的紅色。
在反派第二次想硬闖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碰上去,就被狠狠彈開不說。
連身上被那些流紅碰到的地方也被盡數寒霜爬滿。
那種附在皮膚上又漸漸滲入皮肉之中,鑽進血液裡的冷,讓反派的神情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好像一瞬間整個人的眼神都清澈了。
彈幕上都不知道這空氣飄着的那些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流紅是什麼。
但是許椿白知道。
強大的修士的自身精血可以起到辟邪除煞的作用。
尤其修習太上訣,汲取天地至純之氣……
師尊的血蘊含大量真氣。
為了壓制煞氣,師尊不惜耗費精血擴散塔内。
許椿白不自覺咬緊了下唇。
掌門為什麼能布一個這樣的局出來。
不就是吃死了她師尊無論如何也不會罔顧天下人性命,自己奔逃嗎?
在陣法初啟之時,煞氣稀薄,以師尊實力,若想自行離開,這個破陣法還真攔不住師尊。
偏偏師尊不會放任鎮妖塔裡的妖獸們沖破封印,這才被牽制至此。
中了掌門的計。
方才面對反派那樣的境地,她都極力避免要動用自身精血。
受傷或許十天半個月就能修養回來。
而耗費的精血真氣過多能不能補回來兩說,嚴重會導緻境界大跌,實力倒退。
掌門想要的就是葉從青不死也脫層皮。
不僅如此,江見恕前些天跟她說的什麼秘境開不開的,也是事先知道鎮妖塔封印不穩的真相。
而放出的引她入局的鈎子罷了。
盡管後面她并不是聽了江見恕的話才來的鎮妖塔。
可許椿白敢肯定,江見恕就是這個意圖。
江見恕想借掌門設的這個局,連她一起處理了。
佛口蛇心。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務之急就是抓緊時間破除陣法。
許椿白串聯起全部的前情後果,臉上陰得直像烏雲密布一般。
饒卿摸清大緻排布後回頭想和她說,結果就看見她這沉得能滴出水的臉色。
吓得饒卿忙道:“我知道怎麼破了,不過要看你們倆能不能扛住。”
生怕是自己太久沒找出破解之法,許椿白沒耐心了。
饒卿在地上畫出幾個大緻點位,然後指着東南方向,示意那是陣法陣眼的所在地。
“這個陣法利用今日的天象,彗星沖月,以此為基點天上地下對應形成煞氣循環。”
鑒于此刻煞氣滿布遮天蔽月,難以分辨出具體位置,就需要她們倆先把這片煞氣沖散。
然後再助她破獲陣眼所施下的咒法。
清理部分煞氣而已,許椿白心思一動,器靈便準備動用玄刀。
饒卿見狀趕緊攔住了她:“别啊,你這把刀本身就是兇煞之器,短時間内引過多煞氣入體,會失控的。”
器靈無言,許椿白自己心裡也沒底,畢竟器靈不是真的與玄刀一體的器靈。
要是失控就得不償失了。
器靈的身體是一具傀儡,洛神卡牌能不能清除煞氣兩說。
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留給她試錯了。
緘默間,許椿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在地上畫下一道符咒。
“願以此身,清邪祟。”
用自己的血作為引靈氣的線,集聚起那些被煞氣沖散逃逸的靈氣。
然後通過吐納淨化其中摻雜的煞氣,最後彙聚成靈力。
把自己變成一個過濾器,是許椿白眼下沒有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