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發動,引來大地瘋狂震顫。但更令南人軍中恐懼的,不是這震顫,而是震動的中心,是他們的大營之後。他們以為占據地勢之憂,可不知道那座山谷,也是一座古戰場,那裡埋骨數萬,也是抵禦外敵固守煙陵的愛國之士!但他們卻不得善終,沒能被好好安葬,成為了無主孤魂。
那蘇監軍尚未氣絕,竟還能斷斷續續問出一句“為何”。
“說實話、咳咳……”虞黃咳出一口血沫,“如果你們沒有派人來燒南方祭宮,我還、還想不起來,煙陵是南黎的舊都……呵,也就險些忘記了,來此途中,看到的那些,遊蕩着,數百年怨氣不散的冤魂……咳咳,就在數裡之外。”
此刻那些遊蕩了數百年的無主孤魂,受聚煞陣引導,前來——固守煙陵!
在那浩浩蕩蕩數萬陰兵的陣勢之下,南人軍隊潰不成軍,此刻哪怕中軍大将在場也再也無法提振士氣,兵荒馬亂之下,恐怕被自己人踩踏緻死的,還比被這詭異場面吓得膽裂魂飛而死的多。
不過一刻,陣型嚴整、攻勢井然,連死三員大将都沒有亂的南人軍隊,不戰而走。
而在晨曦曙光之中,有一支數千人的真正軍隊,正在一名皇子的帶頭沖鋒下,疾馳而至,剛巧截住了潰不成軍的南人。
城樓上,不知是誰喊出:“是援兵!是肖大人、不——是九皇子殿下帶着援軍回來了!”随之而來的,是大開城門,守軍與援軍分别收割着南人侵略者的頭顱!
援軍也遠不止策馬而來這數千騎兵,更有大軍在後!
在虞黃逐漸熄滅的眼神裡,那些穿着古黎國軍服的亡魂們也在呼喊“援軍”、“我們守住了”、“大黎永存”之類的話,逐漸消散在曦光之中。
他們得以解脫了。
素子真你看到了嗎?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啊……
他的術法終于失去了本源散去,黑衣的郡守露出了被鮮血染紅的白衣和他俊美無暇的容顔。
可惜正殺紅了眼的人,沒有誰看到他。
隻有匆忙沖下城樓的卓代和一同沖出城門的女人們看到了他。
她們紛紛向這位救煙陵于水火,甚至危難之時仍想着要救她們一命的修士下跪磕頭,以謝救命之恩。
她們紛紛在心裡發願,願餘生都行善事,為這位恩人護下的江山略盡綿薄之力。
在大願許下之時,天降耀目金光,攏于已然氣絕的人身上。不但驚到了這些老幼婦孺,更是吸引了征伐中人的注意力。
他在所有人複雜的目光中顯出了龍首虎身的原型,然後緩緩浮上空中。
“猰貐後裔虞黃,救煙陵數萬城民性命,度化數萬百年厲鬼,福澤百世,成大功德,破格成聖。”金色的不知什麼時期什麼種族的文字盤繞在他身周,但奇怪的是,所有看到那些文字的人,都能讀懂它的意思。
那龐大的妖獸身體又緩緩化為人身,血氣散去,虞黃重新睜開雙眼,目光去望向另一處天際。也有一團耀眼金光如流星劃破長空而來。
金光散盡,也是一名男子,身着白衣,腰懸長劍,散去一身血氣,一步卻跨過數十裡。
他走到虞黃身前十丈處倏然停步,綻開一個淺淡的如見舊日故友的微笑,“虞黃,久違了。”
虞黃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是想到那一散去的血霧,又覺苦澀,“素子真你也死……不,原來你叫庾篁嗎?”
最終他還是釋然地笑了,他說:“素子真,你可真是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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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半個月拍完的戲,最後在主角身上壓縮掉了兩天,最後十三天完成。
演完這場真是酣暢淋漓。
傅遠山跟古稻斯手拉手從半空被放下來,落地幾乎都要癱倒了——主要是傅遠山要倒了。
又是被木杆子撐着演了半天文戲,又是被威亞吊着拍了半天武戲。關鍵威亞還不太可控,傅遠山感覺自己在半空,被杵了半天的胃都要痙攣了,他差點沒真給吊吐了。
他自己撐着去看了一眼費老鼻子勁的拍攝成果,也算滿意。
然後弱弱地問了郭旗一句:“師父,海市的戲份能不拍了嗎……”
郭旗一臉“你說呢”的表情,但也知道這段時間快把他這寶貝徒弟折騰瘋了,大手一揮放了他一天假。“趕緊的,回去休息吧。”
“得嘞!”
“等等!”
傅遠山回頭時候那怨念,可比前一天那群陰兵群演帶妝上陣那樣兒大多了。“又怎麼了?”
郭旗差點沒笑出來,拿下巴指了指正在攝影那邊看成果的古稻斯,“調整狀态,别忘了。”
傅遠山歎了口氣,想罷工。
但也就是想想,他比了個“OK”然後揮了揮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