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稻斯幾乎是頭腦放空地度過了殺青儀式。然後衣服也沒換，舉着設備跟傅遠山去了粉絲們布置的殺青見面會會場。

他跟菲爾詩活動上一般，帶着相機和Go Pro。因為他發現隻要照片的話，根本滿足不了他了。

隻有動态的傅遠山才是最好的、最鮮活的。

然後就是古稻斯全程花癡看着傅遠山，隻有偶爾才看一眼自己手裡的設備的取景框，看有沒有拍得太離譜。

今天的站哥又把專業素養當飯吃掉了呢，真是個憂傷的故事。

不過好在見面會大家都舉着手機，而且攏共也沒幾分鐘，就結束了，比起他十年如一日發美圖，偶爾一次不發，應該也沒人會說啥。

去換衣服卸妝後，回酒店的路上，古稻斯一邊查看阿南之前拍攝的素材，一邊垂死病中驚坐起。

“傅老師，你最後搶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如果我沒記錯，之前我們倆的戲份裡也有那個。”

傅遠山昏昏欲睡，被問及劇本相關的東西才如夢方醒。

“哦，你是說那個木頭盒子。”他揉了揉眉心，回憶道，“是這樣，你還記得素子真最早救虞黃那會兒，虞黃父母正在被圍攻嗎？”

古稻斯應了一聲，專注地看着神色認真的傅遠山。

“當時那些所謂的人類修士，除了跟你師門同名同地的那個修真門派之外的家夥們，幾乎都是沖着猰貐一族的龍角、小部分龍鱗，和古仙人血脈而來。即便猰貐後裔已經是妖族，血脈不純，也不妨礙他們觊觎。”

“哦，”古稻斯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你要我重點看的幾段劇情裡，好像有提到一點，你的佩劍就是你父親的一隻龍角鍛打而成的。”

傅遠山點點頭，“當時你師門的人也在。他們本就不認為猰貐一族十惡不赦，也隻是為了把你搶回去，所以還是保住了一部分虞黃父親的屍骨。隻是其中一隻龍角被奪走了。後來虞黃跟你去海市時，在拍賣會場看到了被裝飾在一件法器上的虞黃母親的内丹，還有因為價值太高而被留在海市拍賣行當做鎮行之寶的猰貐龍角，那可能是他母親的遺骨……”

古稻斯注意到傅遠山的說法，發現他已經在嘗試跟角色做分割了，所以他也開始注意稱呼。“那虞黃沒有在當時就搶，是怕素子真有危險？還是說他當時還不夠強，怕不能全身而退，反而成了甕中之鼈？”

“都有一些吧。”

當時虞黃不過是個用人族修士的修煉法門勉強踏入修煉門檻的小妖怪，素子真也還差半步能結金丹。

人類修士金丹前後的修為差異不可同日而語。

面對整個海市的圍剿，即便是如今的虞黃，都要小心對待，更别說當時不過初出茅廬的兩人。

虞黃好歹還有個頗為強悍的原身可以抵禦傷害，可素子真不過凡人之軀……

隻要一想到稍不留神，這個與自己性命相連的弱小人類或許就會早早死了，虞黃就不可能無動于衷。

傅遠山并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他的想法轉得太快，沒有幾秒鐘，就把所有的隐秘心思都理順了。

傅遠山狠狠閉上眼睛。與角色高度共情的人，一下子感覺自己心口絞痛。

一直盯着對方的古稻斯，幾乎立刻感受到了心疼。他不顧車子還在行駛，蹲在了傅遠山面前，從下往上吻住了快要把自己蜷起來的人，握住他的按壓胸口的手拉開，另一隻手按住之前被怼住的地方，用特殊的手法給他揉撫。

“傅老師，你看看我。”

傅遠山維持着垂首的姿态，睜開眼望進那雙杏眸。

“傅老師，虞黃不會在外出時被素子真拉着親，也不會找馬夫來幫他駕車，更不會被素子真天天說我愛你。”

“傅老師，我愛你。”古稻斯湊上去，親一下，說一句：“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傅遠山呆呆被親了好幾下，好半晌才從奇怪的情緒裡抽離出來，連忙伸出手攔開了又一個親親，兩個之間隻隔了一隻薄薄的手掌。

他開口，才覺出自己的嘴唇有些麻癢。他舔了舔唇才說：“你好了哦，别趁機耍流氓。”

古稻斯盯着眼前被手掌遮擋的臉，隻露出光潔額頭、高挺鼻梁和笑彎了的鳳目，沒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白皙微紅的掌心，“傅老師怎麼知道我想耍流氓？”

傅遠山蜷了蜷手指，最終還是放下手，把對方不住揉他心口的手也拉開，給人推回位置上。

啐了一句：“老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