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靳思衡留下的玉佩,的确給沈清溪出了一個難題。
跟堂堂攝政王牽扯到一起,可稱不上是一件好事。
可是若是駁了堂堂攝政王的好意,被這種人記恨……
握着玉佩的右手驟然收緊,沈清溪已然下定了決心。
靳思衡既然給了她這個方便,她隻能承了這個情。
畢竟,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鎮國公府總歸不會比現在更壞了,不是嗎?
第二日清晨,剛到卯時,沈清溪便穿着一身勁裝,出現在府中的演武場上。
三年不曾練功,四肢都退化的毫無力氣。
更不要說像她之前那樣,一杆紅纓槍,揮得虎虎生風。
既然如此,那就從基本功開始練!
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
但是沈清溪更加相信,她一定可以一點一點,全部扳回來!
墨竹早晨一起床,推開門便看到演武場上,練的滿頭大汗的沈清溪。
她心底一驚,趕緊跑過去攔人。
“小姐,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能這般訓練?若是出了什麼事,二小姐可怎麼辦?”
沈清溪定式收槍,臉上的笑容難得輕松。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将長槍扔回武器架上,沈清溪剛想轉身往下走。
低頭看台階的瞬間,她眼前一黑,身子猛地一晃。
“小姐!”
墨竹急切地聲音在耳邊炸開。
沈清溪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沒事,身子卻不受控制的,向旁邊倒去。
直到一個溫熱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身體。
呼吸顫抖,眼前的漆黑逐漸褪去,沈清溪僵站在那裡緩和了好一會兒。
沈清溪緩緩擡眸,想說沒事。
卻不想一轉頭,就對上了墨竹泛紅的眼眶。
安撫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喉嚨裡。
沈清溪扯了扯慘白的嘴唇,勉強勾起了一抹笑容。
“哭什麼?我不過隻是有些累罷了。”
“你,你……”
見沈清溪絲毫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墨竹都快急哭了!
“好了!”沈清溪輕聲安撫,“我真的沒事!隻是有些累。”
見她一臉執拗,不肯相信,沈清溪一臉無奈地擡手,拍了拍她扶着自己的手臂。
“扶我回房,我有事吩咐你。”
墨竹嘴角一瞥,眼底帶着單單的無奈。
每次都拿這種事情來搪塞自己!
盡管心裡抱怨,可手上的動作卻比以往還要小心。
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似的。
沈清溪見她如此小心,面露無奈,隻能随她去了。
扶着沈清溪做到床邊,她将放在枕頭旁的玉佩交給墨竹。
“墨竹,你替我跑一趟城郊的晉王府别院,請李嬸過來走一趟。”
蒼白的臉上,眸子微眯,出口的聲音冷淡中帶着一絲嘲諷。
“既然陸家死抓着這件事不放,那我就給他們一個人證!”
看着沈清溪疲憊的面容,墨竹沒再多言,隻低頭應了聲,“是!”
捏緊了手中的玉佩,墨竹面色緊繃,迅速轉身走了出去。
什麼清白不清白,不過都是退親的借口罷了!
還不是因為府上老爺少爺不在。
不然,小姐哪裡會受到這種委屈?!
墨竹忿忿不平地起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沈清荷小心翼翼的探頭往這裡看。
見她出門,小家夥忐忑不安地朝裡面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墨竹姐姐,姐姐醒了嗎?”
頓了頓,忍不住再次開口,“還是昨天的姐姐嗎?”
墨竹笑着捏了捏小包子頭頂的發髻,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切。
“是!小姐回來了,不會再變了!”
沈清荷臉上的笑容頓時放大。
她笑眯眯地轉身,邁着小短腿就往房間裡跑。
“那墨竹姐姐你去忙吧,我去找姐姐!”
說話間,便一溜小跑推門沖進去。
墨竹失笑搖頭。
她看着手中的玉佩,緩緩吐出一口氣。
就算是退親又如何?
現如今小姐恢複了以往的理智。
一家人安安穩穩在一起,侯府未來,總不會比現在差。
她颠了颠手中的玉佩,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幾分。
而房間裡沈清溪看着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沈清荷,一臉無奈。
今天,小家夥專門過來陪她用早膳,吃完還不肯走,非吵着鬧着要監督她休息。
兩個人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她這個病人還沒睡着,旁邊的小家夥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把小家夥擺正,蓋上被子,沈清溪握着小家夥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穿進來的人,給她驚吓太大。
就連睡夢中,都緊緊皺着眉頭。
沈清溪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隔着單薄的衣裳,能感覺到背上明顯的骨骼。
她微垂的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當初那個穿進來的人,也不過隻是擔心自己被人發現,才将妹妹關起來。
至于後面的事……定事有人公報私仇!
不過……不管背後對清荷出手的人是誰,她勢必讓他們付出代價!
兩個人在這裡一片溫馨。
但是有人,卻有些坐不住了。
不到中午,便有下人敲響了沈清溪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