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溪都氣笑了。
明明被指責的人是她,結果現在所有人居然都在安慰那個罪魁禍首?
真是道反天罡!
不過,這些虛僞的憐憫,她才不在乎!
沈清溪清了清嗓子,轉頭看着身旁正在表演祖孫情深的兩個人,出聲提醒。
“祖母,堂妹,既然真相大白,那陸大人,也該還我一個清白了?”
說完,房間裡的人都懵了。
陸政眉頭緊皺,臉色陰沉。
這叫什麼話?
什麼叫還她清白?
别人說什麼話,難道是他能控制的?
簡直胡攪蠻纏。
“沈丫頭,我今天坐在這兒,跟你好好商量這件事,是因為你的父親與我的情意。”
“但你也别得寸進尺。退親的事就這樣說定了,我會向外公布,你們性格不合,陸沈兩家協議退親。”
“至于你說的清白不清白,更是無稽之談。别人嘴裡說出來的話,我如何去管?!”
沈清溪臉上笑容恬淡,隻輕飄飄再次重複了一遍。
“所以陸伯伯确認不管?”
陸政一臉怒意,覺得沈清溪玩弄于他,心中更加憤恨。
當即冷聲應道:“别人說什麼,豈是我能置喙的?”
“好!”沈清溪微微颔首,轉頭輕換了一聲墨竹。
墨竹了然,随即轉身從後廳中拿來了早已準備好退親書。
沈清溪拿着退親書,雙手奉到陸政面前,再次開口。
“陸伯伯,今天我把退婚書交給您。從此之後我與陸桓宇再無瓜葛。”
“當然,也請您記好你今天說的話。”
“好!”
陸政拿到退婚書,一臉急不可耐的打開檢查。根本沒注意沈清溪說的最後一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終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陸政和陸桓宇拿到退婚書,便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陸桓宇面色陰沉,一臉不甘心。
“父親,難道我們真的要這樣放過她?”
“什麼放過不放過的?”
陸政閉着眼睛靠在馬車上,十分舒坦地吐了一口氣。
“不過我們能力有限,能保證的隻有從我們嘴裡說出來的是實情,至于别人的話……我們管不着,也管不了。”
他慵懶地掀開眸子,淡淡地看了陸桓宇一眼,意味深長的開口提醒。
“桓宇,你明白了嗎??”
“可是她不是說……”
“她說?”陸政冷笑,根本沒把沈清溪放在心上。
甚至随口玩笑道:“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當初她父親沈昭安在的時候,我都不怕,現在就剩這麼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顧忌的?”
“就算我今日,一句話不說,她一個後院小姐,又能做些什麼?”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頓時笑了出來。
是!
就算他們不說,那沈清溪又能如何?
不過是一個深閨小姐罷了。
而此時,沈府中,沈清荷正圍着沈清溪,在擔心同樣的事。
“姐姐陸家答應的這麼痛快,可萬一他們不履行承諾,怎麼辦?”
“難道我們還要一個一個去解釋?普天之下多少人?這得解釋到什麼時候?”
沈清荷雙手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忍不住郁悶。
要是爹爹和哥哥在就好了。
其實,如果娘親在的話,他們或許也不會……
沈清荷低着頭,悄無聲息地抹了一把眼睛。
“怎麼了?”
沈清荷頂着一雙泛紅的眼眶擡頭,笑了笑。
“沒事,風吹到眼睛了。”
沈清溪握着賬本的手下意識收緊,面上卻絲毫不顯,隻是順着她的話,輕輕颔首。
“那以後可要小心些,在屋裡都能吹成這個樣子,以後出門可怎麼了得?”
沈清荷臉頰一紅,連撒嬌帶耍賴,一頭撞進了沈清溪懷裡!
“阿姐不許笑我!”
“我,我就是想爹爹了。”
“如果爹爹和哥哥在的話,我們才不會被人這樣欺負。”
沈清荷小臉兒埋在沈清溪肩頭,聲音發悶,帶着絲絲哽咽。
沈清溪放下賬本,長長的歎了口氣。
輕輕拍着懷裡的妹妹,小聲安撫“小荷葉乖!等邊疆平定,大哥就會回來了。”
“所以,我們兩個要幫他們照顧好家裡,是不是?”
輕輕擦掉臉上的淚水,沈清溪将她攬進懷裡。
“沒事!有姐姐在,姐姐也能護住小荷葉。”
沈清荷頂着一雙泛紅的眼睛,整張臉都埋進了沈清溪的衣服裡。
在沈清溪看不到的地方,淚水悄無聲息落下,浸濕了貼着面頰的錦緞。
姐姐騙人!
明明姐姐也好辛苦!
清晨她去探望姐姐,墨竹姐姐還說姐姐昨夜又熬了很晚。
就在這時,書房的大門被人敲響,墨竹興奮的聲音,透過門窗傳了進來。
“小姐,交給我的事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