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溪回到鎮國公沒一會兒,墨竹便抱着大大小小幾個包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了過來。
走到房間裡,他将手上的背包放到桌子上,這才擡頭叫沈清溪。
“小姐,差不多店鋪裡的布料我全都買過來了,您看……”
沈清溪當年跟着母親,也曾關注過布料的情況。
她一塊一塊檢查過去,一連二十多種,竟全部被換成了次品。
要知道,最低檔的絲綢和最高檔的錦緞相差的價格可不是一星半點。
這中間的差價算起來……
沈清溪想到這裡都有些心驚。
這麼大一筆錢,若是被人利用起來,做了不該做的事……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現在鋪子裡的老闆都不是我們自己!”
“他更不可能把鋪子還給我們!”
想到這裡,墨竹都格外氣憤!
明明是他們自己家的店,現在卻被别人占據,換誰誰能甘心?
沈清溪見他如此義憤填膺,隻輕笑了一聲,并未多言。
“墨竹,你還記得鋪子裡之前的郝掌櫃嗎??”
墨竹下意識點了點頭,“之前郝掌櫃被人誣陷,好像被趕出了沈府,之後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可她還是十分困惑。
“郝掌櫃不是已經被趕出去了嗎?小姐,你現在找她做什麼?”
沈清溪拎着自己手上的布料,遞到了莫主面前。
“你看這些布料上面的織法,以及染色手法,都能用來分辨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出的貨。”
“我們現在急需找到一個治安方面的專家。”
墨竹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小姐,你放心,我這就去!”
伴随着關門聲響起,沈清溪看着桌子上的布料,眼底終于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疲憊。
緩和了片刻,她忍不住再次看向了手上的布料。
不知道為什麼?
她總有種直覺。
江南錦緞莊後面的消息,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尤其是那一筆數額巨大的銀子,到底何去何從?
就在此時,門口忽然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敲門聲。
緊接着軟綿綿的聲音伴随着溫和的笑聲從門縫間傳來。
“小溪,我是嬸娘!”
嬸娘?
沈清溪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從自己隐藏的記憶中扒拉出來了一個怯懦溫和的身影!
三嬸母劉豔是農戶家的女兒。
從小被父母打壓,結婚後被老太太和沈昭然嘲諷看不上。
這些年來了京城之後,沈昭然更是一連納了幾門妾室,她根本一句話都不敢說。
在沈家生活的越發怯懦謹慎。
就連平時都很少看到她出門。
今天居然會來書房找自己?
這對沈清溪來說,還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書房的大門打開,露出了外面衣着質樸,面容多了幾分蒼老的中年婦女
劉豔臉上帶着幾分尴尬,低頭站在那裡十分局促,說話都極其沒有底氣。
“真是不好意思,小溪!前段時間家裡有人懷孕,你三叔便從庫房借了一些東西回來。”
“一直放在我們院子裡,也忘了還。”
她臉上的笑容極其僵硬,舉手投足間顯得十分心虛。
一看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
當然沈清溪心中更加清楚。
什麼從倉庫裡借東西?
不過是看到什麼好東西,就直接拿回了自己院子罷了。
若不是今天上午大伯鬧的這一出,隻怕這東西在三房放着放着,就進了他們家的庫房了。
沈清溪笑着點了點頭,“有勞嬸娘。”
等到丫頭把東西接過去之後,沈清溪才終于擡頭看向這個一臉局促的中年婦女。
她雙手交疊在身前,下意識摩挲着衣角的邊緣。
仿佛掌心沒有抓着什麼東西,就十分不安。
沈清溪看着她這副模樣,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更多的是無奈和心疼。
當初在村子裡,秦淑慎看上這位嬸娘,就是看上了他們家人老實能幹。
現如今,他們入住京城,這糟糠之妻變成了拖後腿的存在。
又加之,沈昭然那幾房小妾,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沈家過的什麼日子。
劉豔低頭站在那裡,察覺沈清溪許久沒有說話,頓時覺得越發局促。
她聲音帶着幾分黏膩,仿佛是扯着嗓子說出的聲音,輕飄飄的帶着些許顫抖。
“小溪,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一臉尴尬,迅速轉身想往外走。
卻不想,站在一旁的沈清溪卻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嬸娘,現如今三房裡也沒什麼需要你忙的事,如果不介意的話,平時可以來我這裡照看一下小荷葉。”
“我父母如今不在,也需要個大人幫我搭把手。”
劉豔腳步猛然停了下來。
她不敢置信地擡眸看向身旁的人,眼底寫滿了錯愕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