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紅港很重要的一年,華英兩國已經協議将紅港歸還華國,這一集我們來談‘三不管’九龍城寨的問題……”
“我相信最大的可能就是拆,但其中涉及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法律啊賠償呐還有安置,如何去核實資格……”
七記冰室内挂着的電視裡傳出有關九龍城寨的新聞報道,在附近的居民紛紛停下手上的活兒靜靜聽着,冰室内的人除了流郁以外都在看着電視,在這種情況下,她一人吃叉燒飯的聲音就很突兀了。
流郁對視線很敏感,她停下筷子擡起頭。
那些盯着她看的食客眼裡的意思她懂,怪她沒有同情心太過置身事外嘛。可他們怎麼不想想她根本就不是城寨的人,怎麼代入他們的情感呢?
十二少和藍信一警告的看向那些食客。
食客們縮縮脖子尴尬的坐好,開始邊吃邊聊天。
“天天都是這點新聞,也冇新鮮的,拆不拆給個痛快話啊!”
“時事專家都話要拆啦,沒跑了。”
“哎你講這事能不能算出來?前段時間歡樂樓來了一個算命佬,聽說很犀利哦!”
“我也聽講了!賣粉的阿強知吧?他被算命佬批命有血光之災,結果晚上就被一個闖進城寨的偷渡仔打了,那身上!血淋淋啊!”
“真咩?!那我們明天去問問?”
“你出資啊?”
“欸~我冇錢!”
“……”
“噗!”十二少聽到食客們的聊天内容忍不住笑了出來。
藍信一也沒忍住笑了,“哈哈哈~”
流郁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笑咩啊?”
十二少笑着說道,“前段時間來了一個偷渡客叫陳洛軍,就是他們說的那個。”
流郁問道,“真打見血了?”
藍信一喝了一口綠寶,将事件簡略的說了說,“打了是真的,見血沒有。反而是陳洛軍被我阿大打斷了手,他也留在了城寨。”
“食飯啊?”
“哇!你是鬼咩?說到就來!”十二少被突然出聲的陳洛軍吓了一跳。
藍信一和陳洛軍打了聲招呼,“坐啊!”
流郁早聽出身後有腳步聲了,卻沒想到是上次見到的寸頭男人,原來他叫陳洛軍。
陳洛軍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傻笑道,“對唔住啊!七哥,一份叉燒飯!”
阿七在廚房回應道,“等着!”
陳洛軍坐在流郁的對面位置,他也沒問是誰,隻對她禮貌的笑笑。
流郁回了一個笑。
“你的錢不是被我們和四仔赢光了嗎?這麼快就賺到叉燒飯錢啦!”藍信一打趣陳洛軍。
陳洛軍回道,“是啊,多在幾個鋪子幫手就行了,食了飯我還要去上工。”
“這麼拼啊,把自己當鐵人咩?”十二少把一瓶綠寶放到陳洛軍面前,“請你飲。”
“唔該。”陳洛軍拿起綠寶,用手輕松的掰開了瓶蓋。
流郁靜靜地聽着三人的對話,在心裡确定了一件事。
她遇到的是八十年代□□武打題材的影視劇,面前的三位就是劇裡的角色,更甚者對面的陳洛軍就是主角。
偷渡、闖城寨、被龍卷風打斷手又被收留,而且還很能打。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的長相,俨然一副主角臉。
還有九龍城寨、果欄、廟街......這麼多的因素,流郁說實話真的不想摻和進來,但現在已經晚了。
一隻腳踏進去了呢!
“你們要唔要算命啊?”
她的話一出,三人同時看過來。
藍信一會錯意,“那位算命佬?随便講講啦,這個世道每個人每天都有血光之災的。”
十二少露出擔憂的表情,“你要算命啊?秋哥信這個的,他應該知道哪有高人,我幫你問來。”
陳洛軍則是喝着綠寶沒說話,因為和她不熟。
流郁很淡定的等他們說完才開口,“你們誤會了,我講的是我!給你們算命。”
藍信一、十二少,“你?”
陳洛軍驚訝道被綠寶嗆到咳了幾聲才停。
“嗯,知你們不信,随便出題吧!”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配合流郁‘玩’。
是的,他們不相信流郁會算命。
這時,阿七端着叉燒飯過來,藍信一看到了便有了想法。
“那你算一算七哥的叉燒飯為咩這麼好食!”
阿七:這幾個男仔溝女就溝女,做咩扯上他的叉燒飯?
流郁為難道,“這是阿七老闆的獨門配方,我說出來唔好。”
阿七笑道,“是啊,你們别為難小姑娘啦。”
藍信一,“我們都是廚房殺手,知也不會做啊!”他從小在城寨長大,是知道叉燒飯這麼好吃的秘密的。可就像他說的那樣,知道也不會做啊!
“說得對!”
他們這桌人加上阿七都沒說話,其他桌的食客倒忍不住插嘴了。
“阿七,食了你這麼多年的飯,也想知你的秘密配方啊!”
“放心,我們不會講出去噶!”
他們語氣中的調侃令十二少握拳,“叉燒都堵唔住你們的嘴啊,要唔要換這個?!”
說話的幾個食客馬上蔫了。
十二少放下手,看向藍信一,“你起的頭,收尾!”
藍信一不滿的瞪大眼睛,誰起的頭啊!他看向流郁。
流郁無奈,“這個獨門配方我不會告訴你們的,要講也隻能同阿七老闆一個人。”
“請!”藍信一馬上伸出手請她去和阿七說。
十二少在桌子下踢了藍信一一腳,夠了冇啊?!
藍信一欠揍的笑笑,冇!
流郁沒管兩個幼稚的男人在幹嘛,她走到阿七身邊,“老闆低頭。”
阿七隻能配合的低頭,但他不會說假話。
流郁雙手擋住嘴型,靠近阿七耳邊用極弱的聲音耳語了一句。
衆人就見阿七的眼神慢慢變了。